[我也不是故意的,世道險惡,不為自己多想一點就活不下去。]
[我會替你建個衣冠冢,就在你師父墳墓邊,你們在黃泉也好做個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聽到青年低聲對他說:「孩子,只要你跪下來求求那位少爺,他開心了就會放過你的,聽哥哥的,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他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在青年放下他時立即收斂。
青年放下小瞎子轉身就跑,他顫抖著望向臺下的青瞿,得到對方的點頭後,他扒開人群,喜極而泣似的,頭也不回的往來時的方向奔跑。
沒人在乎溜了一個『獵物』,場中的盲眼少年才是這次狩獵賽的焦點。
他們屏住呼吸,興奮地注視著圓臺中心那個沒有依仗的少年。
因剛才的牽扯,少年本就鬆垮的衣服解開了大半,墨發蓋在白皙圓潤的肩頭上,他的小臉被燈盞照亮,饒是一直注意著他的人,也被這攝魂心魄的美貌給迷得說不出話。
踏雲噴著響鼻,在少年面前來回踱步,他的口涎混合著剛才那人的血液滾在了地上,眼裡滿是渴望。
對待不同的獵物有不同的玩法,像這樣的極品,更要被好好對待。
青瞿吹了聲口哨,踏雲還沒吃飽,卻不得不放棄眼前的美食,聽從主人的召喚下了臺。下屬將籠子裡的黑布掀開,驟然見了光,籠中那群色澤鮮艷的蟒蛇開始瘋狂扭動。
晏離舟下意識就挪開視線。
千山月知道他在害怕,不停說著話分散他的注意力,試圖安撫他。
有人在小瞎子的身上灑了白色的藥粉,那群蛇像是聞到了獵物的氣息,扭動著身軀往圓臺中心靠近。
眼睛看不見,聽覺卻是最敏銳的,小瞎子察覺有東西在接近他,他抓緊身上的衣服,緊緊地蜷縮在一起。有冰涼的物體貼上他的腳踝,鎖鏈輕動,紅蛇鑽進了他的褲腿,他拼命掙扎,鎖鏈的聲音也跟著加大,背部也鑽進了冰涼的物體……
小瞎子面色發白,全身痙攣般抽動著,越來越多的蛇纏上他的身體,他的眼淚滾落,無助的嗚咽與鎖鏈聲交織,透過凌亂的發間飄向每個人的耳裡。
笑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沒人救他,沒人能夠救他……
他聽到抓他過來的小少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了你。」話音剛落,青瞿噁心的味道就沾上了他的臉頰。
青瞿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揚起頭,將他瘦削的下頜線與脖頸拉伸到一個極限,精緻的鎖骨還留有幾道鞭傷,如青瞿所想,最適合他的顏色是紅色。
漸漸地,臺上開始響起一些汙言穢語,青瞿不停吞嚥著喉嚨,另一隻手指沿著他的喉結往下,落到鎖骨時,青瞿眼眸幽深,加大了力道,指關節狠狠碾磨按壓著他的傷口處。
「嗯……」
「啊——」
小瞎子的悶哼與青瞿的大吼一同響起,小瞎子吐出口中的東西,鮮血浸透他的嘴唇,地上憑空多出半根手指。
他竟生生咬斷了青瞿的半截食指。
「咬他,給我咬死這個賤人,咬死他!」青瞿赤紅著眼,底下的踏雲聽到命令,迫不及待地竄上了看臺。
鎖鏈不斷震顫著,小瞎子抖落身上的長蛇,眼淚與鮮血混在臉上,他看上去殘破不堪,臺上那些人卻笑得更歡了,彷彿能從折磨他中取得無上的快感。
那少年仰著頭,淺色的瞳孔布滿絕望,晏離舟恍惚間又生起了一絲錯覺,那盲眼的少年似乎在看自己,他在向自己求救……
晏離舟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就跳了下來,等他回神的時候,劍尖已刺穿了踏雲的咽喉。鮮血濺了他滿身,將那白衣染成了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