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正色道:「因為剛剛餘斌拿鳳凰令找過我和顏寬,讓我們投兩票給吳秀梅。」
李致遠與王慶面面相看,餘斌先是找他們投兩票給盧高,再是找廖子承、顏寬投兩票給吳秀梅,看來,此次案件的審判權果真在那位大人手裡。他們所能做的,就是保持票數的平衡。
二人思量間,廖子承一邊摸著寫了字的小木牌,一邊嘆道:「可惜呀可惜,我和顏大人……」
盧高慢悠悠地「醒」來,廖子承等人回到席位,準備宣判投票結果。
經華珠一席辯論,老百姓的輿論又紛紛偏向了吳秀梅,覺得她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兒子拉扯大著實不易,負心漢拋棄她就算了,還因為一封詐死的信間接害死了自己兒子,她真是太可憐了!
餘斌不禁皺了皺眉,他理想中的結局應該是他說動所有人相信盧高是清白無罪的,這樣,即便他在票數上做了手腳,也不會遭到老百姓的指責。萬萬沒想到的是,華珠突然殺了出來,還帶來吳秀梅曾經的兒媳做呈堂證供。她可不是為了推翻盧高的休書一說,她只想徹底讓這個由頭報廢。接下來,審判結果與老百姓期望的不一樣,老百姓的口水也是很厲害的。
華珠啊華珠,你可真會給我惹麻煩。
不過沒關係,老百姓指責與否,也改變不了審判官的決斷。
廖子承拍了拍驚堂木,示意眾人肅靜。
小少年從屏風後走出,將一個蓋了紅綢的託盤放在了案桌上:「這是我家主子的木牌。」
廖子承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木牌面朝下放在了桌上:「你們也出示自己的木牌吧,本官要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宣佈結果了。」
「且慢!」餘斌揚起摺扇,微笑著打斷眾人,「我記得在開堂審案之前,提督大人曾經就投票結果的有效性講過一則宣告,——『我必須提醒你們,此次審案的結果不能違背《北齊律令》中對於審判官的要求。如果審判期間,我們其中任何一人被爆出犯罪行為或者由於某些特殊原因而無法做出公平審理,其投出的結果可能會被視作無效。』不知這段話還做不作數?」
廖子承精緻如玉的手指輕輕捏住下顎,眉梢一挑,含了一絲不明意味地說道:「自然作數。餘訟師是找到我們中間誰有犯罪記錄了,還是……」
餘斌用扇子敲了敲掌心,笑意不變:「剛剛盧高醒來後,告訴了我一件十分震驚的事。出於對此案負責的態度,我再三猶豫後還是決定將它公佈於眾,講審判官大人,也讓衙門外的父老鄉親們一起來評評理。」
廖子承淡淡地道:「什麼事?」
餘斌用摺扇指向盧高:「請說。」
盧高看了看華珠,鄭重其事道:「年華珠是我妹妹的女兒!我是她舅舅!」
華珠一驚,晴兒也一驚,在場的許多人包括吳秀梅在內都陷入了震驚。
盧高趁熱打鐵道:「我妹妹叫盧曉珺,二十年前入年府為妾,七年後生下一個女兒,沒多久她便病死了,她的女兒就是年華珠!」
晴兒知道盧永富有個姑姑嫁給有錢人做妾,生了個女兒就死了,卻並不清楚她們是年府的姨娘和華珠。
吳秀梅雖是聽過下人喚華珠年小姐,但著實不敢往親戚上頭想。況且,她又聽人說華珠的父親是府臺,記憶中盧曉珺的丈夫只是個縣丞……
天啦,怎麼會這樣?
至於華珠為何沒覺得吳秀梅是自己舅母,因為年府每年都在給盧家送錢,而年絳珠也從沒告訴過她,她的舅舅已經「辭世」了。她到現在還認為盧家的舅舅、舅母、表哥表嫂們全都很幸福安康。
華珠看向吳秀梅,難怪總覺得她面善,七年前,她見過她一面。
餘斌將眾人的震驚盡收眼底,非常享受自己給大家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