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博望向自己的父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響,才又看向廖子承和華珠:「你說三嫂是掉入了一井,可……二井內的血和骨頭是怎麼回事兒?」
「冷柔事先藏了血包和骨頭在斗篷裡,來到現場後,趁人不備,將它們投入了二井中。」這也是為何,明明看起來很重的斗篷,會在跌倒的一瞬飄了一下。華珠解下斗篷,反過來穿上,原本外紅裡黑,一下子變成了外黑裡紅,極適合在夜色中隱蔽身形。
「我還是有個疑點,就算這件斗篷可以反過來當夜行衣穿,但三嫂是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從井底爬上來?」
廖子承走到一井旁,挑開一層透明絲網,淡道:「她沒有完全掉下去。」
順著透明絲網,他拔出了四枚牢牢釘在地底的鐵釘,「種蘆薈、種丁香,不是為了分辨一井二井,而是想掩蓋打過釘子的痕跡,對嗎,顏大人?」
顏寬苦澀地笑了笑:「這些東西都被你找到了,佩服,佩服。」
大家都急著找冷柔,所以只關注與了「人」,而忽略了「物」,其實那晚,最重要的就是物證。
廖子承輕輕一笑,寵溺地摸了摸流風的腦袋:「我們流風找東西很厲害的。」
流風將食指放進了嘴裡,頓了頓,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睛一眨,又反手拿出了另一樣自認為更能取悅廖子承的東西。
旁人或許沒太看出來,華珠的臉卻瞬間慘白慘白了!
那是她的小肚兜!
顏博以為是另一項物證,走了幾步要拿過來瞧瞧。
廖子承一把搶在手裡,迅速捏成團,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汗,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塞進了懷裡。
一個大男人居然用那麼粉嫩的帕子,真是!顏博搖了搖頭。
華珠窘得不行,恨不得挖坑,把自己給埋了。那是她的肚兜好不好?他怎麼可以用來擦臉?還塞進懷裡了?
顏博皺了皺眉:「就算她與父親合謀,迷惑我們的視線逃出了紫竹林,那麼府邸呢?門口有絳珠把關,你們也親自檢查了,她怎麼混出去的?」
華珠深呼吸,將不合時宜的情緒壓迴心底,緩緩地道:「同樣的手段,在戲班子那兒又上演了一次。」
班主與樂師的一番談話,看似毫無意義,實際在向華珠傳達六麼兒是個古靈精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滑頭兒。如此,當六麼兒在大門口「胡作非為」時,華珠便也不覺著多麼奇怪了。
「首先,班主與舅舅是一夥兒的。冷柔出了紫竹林,迅速與撤了臺離開的戲班子會和,再換上服侍,戴上面具,混在戲班子裡頭。」
「不對,絳珠和侍衛都數了,二十七人,如果三嫂在裡面,那就是二十八個了!」
「二十七個。」華珠拿起一個鐵定在地上畫起了圖案,一扇門,左邊是內府,右邊是街道,「六麼兒從來沒有出去,他一直就躲在門後。等冷柔頂替他出去後,班主給了侍衛一袋碎銀子,趁著侍衛數銀子的功夫,朝內府大叫『六麼兒,給我回來』,六麼兒配合地朝內宅方向狂奔。聽覺上的資訊彌補了我們視覺上的漏洞,導致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六麼兒是從大門口溜進來的。戲班子總共是二十七人,六麼兒在府裡,我們就會認為外面只剩二十六人。而冷柔趁著夜色離開後,外面的確只剩二十六人了。」
這就是為何,她再怎麼檢查戲班子,也查不出端倪的原因。
而顏寬頻著她查案,不過是為了讓她確認冷柔的失蹤,以及洗脫了他的嫌疑。
顏博傻眼了,這一刻,忽然不知道怎麼評價自己的父親,說他聰明,還是說他狡猾?
廖子承看向七寶,淡道:「我把帕子落在王恆的馬車上,你去給我取來。」
「好嘞!」七寶歡快地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