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歆,赫連笙的病是她做夢也沒想過會出現的狀況,她剛剛給赫連笙診脈,依舊診斷不出異常。赫連笙笑著與她調侃了幾句,好似並不清楚自己正面臨著掉腦袋的危險。
「華珠。」王歆反握住華珠的手,神色凝重地喚了她名字。
「怎麼了?」
王歆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我懷疑太子……在外邊有了女人。」
「此話怎講?」
「他每天……也不是每天吧,就是經常的,一到天黑便出宮,不讓人跟著。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去會見哪位臣子了,直到昨晚……」王歆朝門口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方絲帕,「昨晚我在他衣服裡發現了這個。」
華珠把絲帕拿在手裡,正反面看了看,很普通的白色蠶絲絲帕,但邊角繡了一朵黃色臘梅,比較像女人用的。
「這不是宮裡的東西。今早他起床後,我問他昨晚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他說不記得了。」王歆揉了揉太陽穴,蹙眉,「我不知道他每天見的人跟他的病情有沒有關係。最近幾日,他發病實在厲害,我……」
這時,溫女官在外敲響了房門:「太子妃。」
華珠與王歆交換了一個眼神,華珠起身,為溫女官開了門。
溫女官壓低了音量道:「太子殿下又微服出去了,沒帶東宮的人,就叫了一輛馬車。」
「馬車?」王歆狐疑地吸了口涼氣,「難道他要出遠門?以前他晚上出去,都是步行的。」
華珠記起赫連笙說過,他幾乎每晚都會去長興街逛逛,私房菜館的店小二也說太子是他們的常客,難道他又是去那裡了?
摸了摸手中的白色臘梅絲帕,華珠凝眸道:「我跟上去看看。」
夜幕降臨,繁星閃耀,走在青蔥小路上,能聽到一陣一陣的蟬鳴蛙叫。
華珠的額角淌下豆大的汗,不遠不近地追上了赫連笙。
赫連笙上了一輛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只一名身強體壯的老太監做車夫,他們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城西。
華珠走向帝師府的馬車,七寶歪在外車座上打盹兒,有蚊子把他叮得滿頭大包他也沒發現。華珠停在馬車旁,挑開窗簾一看,沒人?就問七寶:「七寶,侯爺上哪兒去了?」
七寶從睡夢中醒來,吸了吸口水,驚道:「夫人!」
「侯爺呢?」華珠重複了一遍,明明說好了會等她的,怎麼她出來他又不見了?失落。
七寶笑了笑,說道:「宮裡的人把侯爺叫進去了。」
宮裡的人?莫非是聖上?華珠的瞳仁動了動:「去了多久?」
「這……」七寶撓了撓頭,難為情地說道,「我……我睡著了,不知道時辰。」
華珠踮起腳尖,望向西面幾乎要消失在小路盡頭的馬車,又扭過頭看了看宮門口的方向,柳眉一蹙,等不及了!
華珠踩車凳子上了馬車,對七寶吩咐道:「先不管侯爺了,他有辦法回家,你快,跟上前面那輛馬車。」
七寶不敢多問,揚了揚鞭子,調轉方向,朝赫連笙的馬車追了過去。
馬車先是駛入集市,拐向長興街,又穿過長興街,直奔城西。華珠納悶了,長興街就是赫連笙說經常會去逛的街,但他的馬車沒有絲毫停頓,一路向西,似乎是直奔著某個目的地而去的。難道……是去見那方帕子的主人嗎?
華珠從寬袖裡拿出帕子,仔細研究起邊角的黃色臘梅,這種繡法看起來不像京城所時興的,收針的部位也不在反面,而是於正面的花朵中點了一片花蕊,統領六局多年,各種繡法見了不少,卻獨獨沒見過這樣的。
梅花……
想著想著,腦海里突然浮現起月伶給她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