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千樺的表情僵了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剛剛才有了一絲笑意,眼下便轉成了一絲怒意。
她站起身,淡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夫人一愣,咦?什麼情況?
若說大夫人是疑惑,華珠便是目瞪口呆了,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不是顧緒陽,又是誰?
染千樺與顧緒陽擦肩而過時,顧緒陽一把握住了她胳膊:「千樺。」
染千樺衣袖一股,一道內勁震開了他的手,隨即直衝沖地出了房間。
「抱歉,我馬上就來。」顧緒陽朝大夫人打了個招呼,便追上了染千樺,「千樺!千樺,你等等!」
染千樺加快了步子,若非怕嚇著年府的人,她估計要使用輕功了。染千樺停下步子,抬起右手,要去拔左腰的佩劍。顧緒陽趁機追上她,扣住她僵在半空的手,說道:「千樺,別躲著我。」
華珠行至門邊,一邊摸著門,一邊探出小腦袋張望,看二人一個追一個逃的樣子,似乎一早便認識了。而且顧緒陽叫染將軍「千樺」,唔,很熟悉?
華珠又猛地記起與廖子承、顏博一道入京時曾在驛站住了幾晚,最後一晚偶遇了顧緒陽。顧緒陽向她坦白,在琅琊與她相親的那次,他其實是在等人。按照時間推斷,那是在五官齊審之後不久,染千樺也在琅琊。莫非……他要的人就是染千樺?!
思量間,顧緒陽一臉失落地回來了。
華珠奪門而出,在離花廳幾步之遙的地方攔住了他:「顧緒陽!你上次迷暈我,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怎麼敢跑到我家裡來了?」
說的是驛站突起大火,她被迷暈並差點兒被擄走的事兒。若非今日再見顧緒陽,她都快把它給忘了。
顧緒陽無可奈何得撓了撓頭,訕笑道:「上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想見千樺,她始終躲著我,但我知道她一直暗中保護著你們,所以……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請?哼!」華珠兩眼望天,沒好氣地道,「知不知道你迷暈我,害得廖子承受了重傷?」
「對不住,我沒想到會有刺客。」顧緒陽拱手,規規矩矩地做了個揖,「請年小姐原諒。」
華珠鼓了股腮幫子,繼續拿喬:「那你先告訴我,你跟染將軍到底什麼關係?」
顧緒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我追了她十幾年,她躲了我十幾年的關係。」
華珠眉梢一挑:「上次在琅琊,你要等的人就是染將軍?」
顧緒陽笑著點了點頭,他的笑,總有一種滄桑和無奈:「是她,可惜被年小姐你給破壞了,然後我非但沒等到人,又被你未婚夫給丟下水了。」
華珠的心裡好受了些,又道:「她在胡國逃難了一年,說偶遇了一名貴人才得以返回北齊,也是你?」
不知為何,提起這一茬,顧緒陽的臉微微地紅了紅,隨即眼神微閃道:「呃……算……算是吧。」
華珠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有貓膩,她喜歡。華珠惡趣味地摸了摸下巴:「我三妹的未婚夫是你二弟?」
顧緒陽揚了揚手中的聘禮清單,笑道:「所以我上門下聘禮來了。」
兜兜轉轉了半天,自己把三妹夫外加表姐夫給相親了,真是!
華珠的嘴角抽了抽,帶他返回了花廳。
花廳內,大夫人與王帝師都看著顧緒陽笑,笑得眼睛賊亮賊亮,卻不說到底在笑什麼。
顧緒陽與大夫人、王帝師見了禮,又把聘禮清單呈上,顧家不比帝師府,又聘的不是嫡女,嫁妝上少了四十臺。但就年麗珠的行情來說,大夫人依舊覺得自己賺大發了,因她悄悄打聽過,顧二爺的髮妻也才一百二十抬聘禮,可人家是京城的名門嫡秀,麗珠能與她比肩,實在是顧家的看重了。
大夫人笑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