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起慎夫人的袖子,仔細檢查了面板,卻又看不見任何傷口。
慎夫人放下袖子,訕訕笑道:「沒有受傷。」
染千樺是習武之人,一些暗傷普通人看不出來,她卻一眼就能瞧出端倪,她拉過慎夫人的胳膊,催動內勁一點,幾道淡紫色的淤青浮現在了表面。
雅歌驚得尖聲大叫:「這是怎麼搞的?是皇帝嗎?是不是他虐待你了?」
慎夫人趕忙搖頭:「不是的,不是聖上!」
「那是誰?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兩個賤妃?我就知道她們沒安好心!一個一個的都見不得你好過!在府裡的時候,那些姬妾也愛在背地裡耍手段!」雅歌氣得不輕,一拍桌面,「我這就去找算帳!」
「雅歌!」慎夫人抱住女兒的腰身,阻止了她的離去,蹙眉嘆道,「我沒事了,都是些皮外傷,聖上已經替我討回公道了。」
雅歌想起那些宮女的流言,不信地眨了眨眼:「真的只有皮外傷嗎?我怎麼聽說她們還給你灌了絕子藥?」
慎夫人的表情僵住了,避開雅歌的注視,低頭望著自己的繡花鞋,沉默了半響,輕聲道:「生不生孩子又有什麼打緊?我有你就夠了。」
雅歌鼻子一酸,坐到慎夫人懷裡,淚水掉了下來:「母親!」
慎夫人環住女兒的腰身,忍住淚水,哽咽道:「京城不是久留之地,你還是趕緊回胡國去吧!」
「我不走!」
慎夫人拍了拍雅歌的背,看向染千樺,哀求道:「染將軍,我求你,送雅歌回胡國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走!」雅歌激動得跳了起來,目光凜凜地看著慎夫人,「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非得叫我回胡國的話,除非……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傻孩子!我都已經是皇帝的宮妃了,哪裡還走得了?」
「那我們可以逃啊!」
慎夫人撇過臉,淚水滑落,順著唇角流入口腔,鹹鹹而發澀:「逃?逃不掉的,孩子。皇宮裡到處都是護衛,還有許多我們看不見的暗衛,我的模樣,誰都記得清清楚楚了,想從這裡逃出去,根本是天方夜譚!」
雅歌愣住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思念過父親留給她的影衛。要是有他們,她和母親一定可以衝出重圍。可惜的是,她聯絡不上影衛,每次只有她遇險,影衛才會出現。解決完險情,他們又會消失無蹤。父親這麼安排,大概是怕她心智不夠成熟,利用影衛為非作歹吧。可是可是,父親啊,你害慘我了!
雅歌皺眉,在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忽而,靈光一閃,她走到染千樺跟前,跪了下來。
染千樺長睫一顫:「雅歌,你……」
雅歌挺直了小小的脊背,舉眸道:「將軍,我求你,幫我母親逃離深宮吧!等我回了胡國,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這個要求可真無理啊,染千樺是北齊戰將,慎夫人是北齊皇妃,把慎夫人「偷」出去,豈不是背叛聖上嗎?雅歌自幼在王庭長大,哪裡拎不清這些道理?但一則,她實在走投無路了;二則,說不上來為什麼,她覺得染千樺會幫她。
慎夫人無疑是想逃離深宮的,這時若說什麼別給染將軍帶來麻煩,未免太假惺惺了。她咬唇,低下了頭:「萬一被發現,後果很嚴重的。我應該沒事,聖上他……很寵我,可將軍你……」
這話,分明也是覺得染千樺會答應。
是啊,染千樺又怎麼會不答應?從小到大,雅歌都沒這麼求過她。染千樺握住雅歌的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也許,只有這種時候,雅歌才不會排斥與她的親密。染千樺呼吸著雅歌身上的氣味,稚嫩中帶著一絲清甜,像長在山澗的青梅,被陽光照出青春的意味。沒人知道,她有多貪念這一刻的溫存,像在沙漠中徒步乾涸了十四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