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知道,卻不肯告訴她。年麗珠委屈得低下了頭,面色陰鬱地起身,與二人一塊兒去往了廂房。
剛走了幾步,華珠猛地抓住大夫人的手臂,低聲道:「母親,反正已經這樣了,倒不如……」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用帕子掩了掩唇角:「房媽媽。」
房媽媽遞過耳朵:「夫人。」
「你……」大夫人小聲地吩咐了幾句,房媽媽一邊聽一邊點頭,「是,奴婢明白了。」
年麗珠緊皺著眉頭,看房媽媽離開,看華珠與大夫人的臉上都閃過算計之色,醋罈子嘩啦一下被打翻……
「啊——大嫂——」房內,顏嫿掐住餘詩詩的手,痛得死去活來,「大嫂——救我——」
餘詩詩的魂兒都快嚇沒了,她與顏碩成親多年,但礙於顏碩的身體原因她不曾有過生養,是以,面對顏嫿的慘狀,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我……我……我叫人請大夫,你忍忍!你再忍忍啊!」說著,看向柳紅,「快去通知王妃,叫她幫忙請個大夫!」
「是!」柳紅領命,真要奔出去,被顏嫿猝不及防地扣住手腕,「回侯府,請張大夫!別的大夫……我不放心!」
張大夫是封氏備給顏碩,從琅琊一路跟來京城的,就是怕顏碩半路有個三長兩短,又請醫師難。後面顏嫿有孕,也一直是他看診。
餘詩詩吞了吞口水,點頭道:「聽見二夫人的話沒?快回侯府請張大夫來!」
「哦……好!」柳紅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華珠與大夫人趕到廂房時,正逢柳紅出來,雙方險些撞到。
華珠扶住她,輕聲道:「快去快回,你家夫人等著呢,啊?」
「是。」柳紅行了一禮,滿頭大汗地出去了。
華珠沒瞧見燕王妃,也沒瞧見下人的臉色有何異常,心道,莫非沒被燕王妃撞破?
若是撞破了,按照燕王妃的性子,此時怕是得把王府鬧個天翻地覆。
華珠的眼神一閃,上前,關切地問:「嫿姐姐,你怎麼樣了?我幫你把把脈吧!」
顏嫿聞言就是一驚,張大嘴:「不……不用了……我請了張大夫。」
餘詩詩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快叫華珠給你看看,華珠的醫術和為人你總該信得過。她連天花都能治好,你動了胎氣應該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來,把手伸出來。」
「我不要!」顏嫿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
餘詩詩一怔,不明白顏嫿緣何如此排斥華珠,不由地朝華珠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華珠寬慰地牽了牽唇角:「既然嫿姐姐不放心我,那便等張大夫吧。」
大夫人抿唇不語,若說方才她還有一絲懷疑華珠的話,故而叫房媽媽跟蹤顏嫿,並引了燕王妃去捉姦,現在卻是完全相信了。都不敢叫人把脈,這孩子,能沒問題?可惜的是,燕王妃貌似沒能撞破他們。
不多時,燕王妃也來了。她原本與燕王去戲園子聽戲,走到那兒一問,才知顏嫿動了胎氣,大家全都趕這兒來了。她便讓燕王回房歇息,自己則領了府裡的大夫為顏嫿看診。
這名大夫曾經在太醫院做過太醫,醫術相當精湛,便是他提出自然脫敏療法,根治了赫連城困擾多年的花粉過敏症。
燕王妃捏著帕子行至床前,摸了摸顏嫿滿是冷汗的額頭,焦急地道:「我的乖乖,怎麼弄成這樣了?剛剛誰在跟前兒伺候?」
語畢,冷冷得掃向了顏嫿的兩名小丫鬟。
小丫鬟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燕王妃想起姚女官跟她說,兩名小丫鬟不在房裡,顏嫿也不知走哪兒去了,登時火冒三丈:「白拿了錢吃乾飯的!主子懷著胎還敢四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