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眯了眯眼,很「小心」、很「忐忑」地問:「她為什麼要害我呢?我……我跟她無冤無仇!」
顏嫿冷聲道:「世子一日不對你死心,她就一日不會給你安寧。看吧,這一次算計不成,很快她就會來下一次了。她絕不會停手,直到世子死了心為止。」
華珠彷彿要「哭」出來了:「依嫿姐姐之見,我應當如何做呢?她是王妃,我是臣女,她要算計我,多的是法子,我……沒轍啊。」
顏嫿神色凝重地看向華珠,正色道:「傻瓜,你可以防患於未然啊。」
「怎……怎麼防範?」華珠「戰戰兢兢」地問。
顏嫿語重心長道:「你現在可不只是當年那個小小的縣丞庶女了,你的背後,有提督府,有帝師府,有染家,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把這份名單交到他們手上,他們自然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探清楚,等查清楚後,就自然會為你擺平危機。」
哦,原來是想借她的手,剷除燕王妃啊。的確,要扳倒燕王府難於上青天,可染家、王帝師、廖子承,這三方若聯手攻打一個王妃,還是不成問題的。
就不知顏嫿為何突然如此爭對燕王妃了。
華珠垂下眸子,彷彿在認真思考顏嫿的建議,腦海里卻以極快的速度把琅琊半年以來發生的事回顧了一遍,從第一次見顏嫿,顏嫿被貓抓,到後面與顏嫿一同上課、一同赴宴,再到看見顏嫿獻藝失敗,又到寺廟顏嫿相親,相親完畢顏嫿的臉上滿是笑容,華珠幾乎要以為顏嫿真的看上了馬公子;再是後面省親別墅裡,她險些被封氏算計,顏嫿也在場,當時顏嫿直愣愣地從她面前走過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簡直走神得離譜……
動態的畫面,一幕幕閃過腦海。
又突然,想起廖子承對餘斌說的話:「你有功夫管別人的閒事,真不如費點心思在自己身上。還是那句話,步子太大,會扯到蛋的。」
又想起廖子承與她的對話。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顏寬算計太子,其實是有同盟的嗎?」
「記得,怎麼了?」
「那個人會送給餘斌一份很奇特的大禮,我們等著看好戲。」
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華珠瞳仁一縮,抓住了顏嫿的皓腕,「哭」道:「嫿姐姐,我好怕……我……我怕……我不敢告訴他們……」
她哭得很厲害,眼淚全都出來了。
「傻孩子,這有什麼不敢的呢?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你、支援你的。」顏嫿非常滿意,探出另一隻手,用帕子擦了她眼淚。渾然不知華珠悄悄地用三指搭上了她脈搏。
探完脈,華珠壞壞地笑了。
四個多月的身孕,啊哈,餘斌,你被戴綠帽子了!
朱瓦迴廊下,擺了一長條的桌子,燕王妃、大夫人、餘詩詩、年麗珠坐在桌邊,觀看對面的戲臺上咿咿呀呀唱得精彩的大戲,時不時相視而笑,也時不時鼓鼓掌,連連叫好。
餘詩詩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覺著口渴喝了些水,才又笑著問向燕王妃:「大姑姑,這是哪兒的戲班子?唱得可真好。」比她見過的都好!
大夫人與年麗珠也有些好奇,她倆不算戲迷,可依舊看得入迷,足見臺上的戲子唱得多麼精彩了。
燕王妃以帕掩面,笑了笑,和顏悅色道:「宮裡來的。我說又不是整歲,不必興師動眾,就孃家幾個親戚聚著說會兒體己話便好,王爺非不聽,非得把尚儀局的人弄來。」
「王爺待大姑姑真好。」餘詩詩溫柔地回應了一句。
燕王妃拿起果子,細細剝了皮,「好什麼呀?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動動嘴皮子,掐住我在這兒看戲,他呀,再上別處風流快活。」
餘詩詩一噎,表情有些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