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治道友!”
司元禮踏步進了閣中,正撞見李曦治捧著玉簡讀書,他已經有了些中年模樣,依舊儒雅大方,貴氣不減,可積年的閣主生涯顯然讓他更有雅氣了。
“見過宗主!”
李曦治連忙起身來迎,司元禮不敢大意,連忙扶他,心中是忌憚難言。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法術也不知道到了何等地步了!”
整個青池宗,能讓他司元禮忌憚的也唯有眼前這人了…
在司元禮看來,李曦治的心機簡直深不可測,明明是個術法一道的奇才,可自從十餘歲入宗始,居然毫無他法術方面的名聲,恐怕連袁湍都被他騙過去了!
“甚至連當年拓跋重原追殺他,生死一線都不曾暴露出來!”
直到礁海一戰聞名,司元禮這才知道眼前這人才是李家曦月代最厲害的天才,在法術方面的天賦甚至還要超過當年被譽為術法天才的鬱慕仙!
“若非他妻子是楊家人…定然要結下親緣,收為己用才對…罷了罷了如今也不差了!”
他心中沉沉,面上卻浮現出憂慮之色,低聲道:
“曦治,望月湖出事了!”
李曦治果然動色皺眉司元禮將前後講了,話語自然與先前毫不相同,提及李曦明委婉動聽,旁敲側擊。
李曦治自己也有了解不少紫府之事,聽著司元禮這樣一說心中頓時一空,緩緩閉目吐息,低聲道:
“宗主的意思是…我弟弟他…恐怕是突破失敗身隕了!”
司元禮遲疑點頭,答道:
“也未必…興許他突破成功…”
李曦治明白他是客氣話,靜靜立了幾息,這才恭聲道:
“多謝宗主告知,我卻不多招待了。”
司元禮連道明白,駕風退出去,李曦治送他離開,強撐著到了閣中,這才閉目垂淚,這男人面上亮晶晶的淚水閃動,只吐出五個字來:
‘明兒不容易……’
李曦治眯了眯眼,用法力止了淚水,一邊從案上扯出信來,點了墨書寫,心中漸漸冰冷:
‘明兒既然失敗身隕,大父一定傷心欲絕…曦月輩唯我一人,人人都盤算著我家世子,縱使拼得這身修為性命,也要把周巍保下來…’
……
(
晨曦亮起,巫山上的紫焰直衝天際,白色團團梔子花在山頂上順著焰光滾動,淡金色的砂石打著轉。
巫山本是玄武岩主體,土質褐紅,如今整座山中褐土轉為黑漆,石料崩裂,統統化為明方之色,已經成了明陽一性的地盤,大陣靈機驟變,威能大減。
腳底靈砂滾動,梔子花開,李曦明熟悉了軀體,氣海丹霞四舉,巨闕庭中通明一片,先時的雪早化了,天光質變為明陽紫焰,在庭中四處流淌。
“火擢心中,陽明表裡,明煌神通遂成,光采九尺餘,紫焰光發,彩雲升湮……”
李曦明早時看不明白,現下一目瞭然,這火擢心中自然指的就是位於心臟的巨闕庭了,明陽紫焰積蓄其中,動念便可噴出。
“金甲金衣,遍天而來天日殷於東,地煞迸於南,於是遊太虛,煅金蓮…”
天邊的晨曦昭昭,唯獨不見什麼金甲金衣,興許是因為自己的神通不曾外現,他稍稍一頓,靈識掃過巫山之陽。
南面的明陽紫焰尤為劇烈,燒得地面明方之石崩碎,果然有一股股紅黑色的地煞噴湧而出,卻又被紫焰壓住,困在那小小的一處地頭。
“此謂天日殷於東,地煞迸於南!我成就神通,此山得益甚多…遂成明陽寶地,這煞氣非同尋常,不但能煉丹煉器,恐怕還能採出某些明陽之氣來。”
他坐了幾息,太虛洞響,身側竟然鑽出兩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