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聲音又響起,平靜道:「藥師吩咐了,這些湯藥需要趁熱喝才能起效果,涼了就沒有用了。」
簡真的動作一頓,這聲音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埋在被子的人頃刻間抬起頭來,對上的是夜繼聲的臉,他穿著灑掃弟子的布衫,但已經是乾淨清洗過的,站在原地的人手中端著一碗有黑色湯藥汁的碗。
簡真的眼睛亮了亮,都有些顧不上喝苦湯藥了,他說:「你來啦?」
夜繼聲也被他眼中爆發出來的那種欣喜和光亮給驚訝了,端著碗的指不自覺的緊了緊,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天師兄好像說過要給我找個煎藥的人來著。」簡真的腦袋終於轉了起來,他說:「當時我還想著,如果是你就好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呀!」
夜繼聲點了點頭說:「是我。」
簡真笑了笑說:「真巧。」
夜繼聲垂眸沒說話,掩蓋住他受傷隱隱作痛的背,為了能搶到這份差事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不過他不在意。
簡真的嗓子有些啞,他坐起身來說:「本來我還想著說等這兩天去找你給你換藥呢,誰知道現在還變成你給你煎藥了,我沒有及時赴約,你不怪我吧。」
夜繼聲道:「你生病了,我不怪你。」
那天他離開的時候說過兩天會再來,每次回到北峰的時候,明知道是奢望,他都會期待會有一道身影出現,可每次看過去的時候,都是空空蕩蕩。
靈山上的弟子那麼多,每天要忙碌的事情也很多,可能是抽不開身,或者……早就忘了這件事也說不定,這都是正常的,夜繼聲總是這樣安慰自己,況且,他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灑掃弟子而已,又有什麼值得人家放在心上的。
也許那天他只是一時興起也說不定。
理智如此想,卻依舊控制不住心裡的空落落,直到聽到他生病了,需要一名煎藥的弟子時,他才知道,原來他生病了。
沒有人知道,來的路上他有多麼著急。
想看看他,生病的嚴重嗎,怎麼會生病了呢?
有很多念頭,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忘得乾淨,簡真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笑著對他說幾句話,他就什麼都想不了。
床上的簡真疑惑道:「你怎麼了?」
夜繼聲回過神,看向他。
簡真沖他伸手說:「哎呀既然橫豎都躲不過,我還是把藥喝了吧,反正藥涼了肯定更苦,還不如早點喝呢。」
一把將藥碗接了過來。
簡真皺起眉頭來,想要一口悶的時候,卻發現預料之中的苦味並沒有傳來,口中只有一些輕微的湯藥味,剩餘的就是有些甜甜的滋味了,他有些意外的抬頭,詢問道:「怎麼回事?」
夜繼聲站在一旁道:「煎藥的時候我看藥有些苦,怕你喝不慣,就摻了一些蜜餞在裡面。」
頓了頓。
似乎怕簡真誤會一般。
夜繼聲道:「這蜜餞是尋常百姓都會食用的,不會破壞藥性。」
簡真頓了頓,輕笑出聲來說:「好甜,謝謝你呀。」
夕陽的餘暉從外面落進來,灑下一室溫暖的光輝,帶來了秋日的溫度,讓室內變的溫暖而舒適。
夜繼聲輕輕的搖了搖頭,便垂下了眸,站在床畔的人不敢逾越,甚至不敢多看,只是安靜又守分寸的站在旁邊,彷彿是無聲的守護。
簡真喝完後嘆息道:「終於沒那麼痛苦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喝藥有多痛苦,送來的病號餐也是素粥沒什麼味道,一點都吃不下去,我現在雖然餓了,但是我壓根就不想吃飯,想起來就沒有胃口。」
夜繼聲沉默片刻,開口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簡真有些震驚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