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碗飯,除了過年,在其他時候都是惹眼的,平日裡沒人捨得吃這麼一大碗壓得實實的大米飯,一隻有好點的時候才能糙米配大米。
懷孕的蔡素芬嘴饞得很,本來吃野菜糰子就不痛快,看見蘇小春一個傻子吃這麼好的飯菜,口水不可抑制的分泌出來,心裡更是酸得不得了。
「小春,平時就吃這麼好呢?你男人怪疼你的。」
一個腦子裡啥也不記得的男人,疼一個傻子,挺般配的。
小春端著碗嘿嘿傻笑,天真純然的說了一句,「我家富貴不疼我疼你啊!」
蔡素芬嘶一聲,一時之間也分不出來這話究竟是不是在嘲諷她。再看看小春跟尋常一樣的表情,又覺得一個傻子說不出嘲諷的話來。吳小芳也古怪的看了眼蘇小春,沒再搭嘴,只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覺。
姜秀秀左看看右看看,聞著蘇小春那邊的香味,把碗裡一點地瓜葉湯給喝完了。
……
卻說另一頭吳忠誠和朱玲,倆人借了大隊長家的腳踏車,一路往鎮醫院騎去。
一路上朱玲抱著小山坐在後面,邊哭邊喊他名字,生怕他醒不過來。
騎到半路的時候,小山慢慢睜開眼睛。
「媽。」
朱玲驚喜的喊前面的吳忠誠,「他爸他爸,山兒醒了,山兒醒了。」
吳忠誠連忙停車,回頭喊小山,「山兒,山兒你咋樣了?」
小山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好長的夢,他太奶問他要不要去玩,他正要去的時候,突然吃了個又鹹又甜的糖,那糖可真好吃,他光顧著吃糖去了,然後自己就醒了。
倆人聽了小山的形容,又驚又怕。小山的太奶早死了,老古話說,要是在夢裡跟死了的人走,那自己也就死了。
「是,是小春那碗鹽糖水。」
朱玲緊緊摟著小山,恍然大悟般淌下熱淚。
小春說給小山灌碗鹽糖水,他肯定愛喝,所以山兒說自己吃了個又鹹又甜的糖。
吳忠誠半信半疑,蘇小春就是個傻子,湊巧了吧。
「去醫院看看,咱還是聽醫生的。」
去了醫院,朱玲有些畏怯的跟在吳忠誠身後,他們鄉下人很少上醫院的,如果不是十里八鄉那唯一一個赤腳大夫去年過世了,他們也不會帶小山來醫院。
吳忠誠畢竟是家裡頂樑柱,雖然在醫院寬敞的大廳內也很茫然,仍是鼓足了勇氣問了個路過的護士。
那護士態度還挺好,領著他們去掛號交費又讓他們直接到兒科找醫生,怕他們不識字還給指了路。
「醫生都沒見著就去了三分錢。」
朱玲小聲嘀咕,肉都是疼的。
吳忠誠讓她閉嘴,帶著小山找到了兒科,裡面的醫生問清楚小山的情況,又仔細檢查了一番。
「怎麼不早點來,這孩子命都快沒了。」
醫生嚴肅的指責倆人,見他們低著頭,又嘆了口氣,「這孩子又吐又拉,電解質紊亂了,應該及時補充鹽水,這樣孩子也不至於抽搐還昏迷過去。中間還能醒過來都算奇蹟了,他是吃錯了東西腸胃出問題,掛個水再給你們開點藥。回去後給孩子吃清淡點,如果還拉肚子,就用一點鹽泡水給他喝。」
朱玲連連點頭,聽到醫生說兩次鹽水,鼓足了勇氣問道:「喝鹽糖水有用不?」
醫生看她一眼,他只說喝鹽水是因為考慮到這一家三口一看就是村裡人,村裡家庭不太有糖。
「當然有用,你們有糖就更好,和鹽用一樣的分量泡水喝,又補充體力又補了電解質。」
夫妻倆千恩萬謝的出來,抱著小山去掛水,等護士給掛好水後,吳忠誠看向抱著孩子的朱玲。
「我去剁點肉,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