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就是睡不著。」
蘇小春知道自己打擾她們睡覺了,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啥也不想睡覺。
強迫有強迫的好處,什麼時候睡著的蘇小春不知道,醒來天已經大亮。
「醒了小春,王嬸說今天吃麵,滷子已經燒好了。」
「什麼滷子?」
蘇小春爬起來,隨口問了句。
「燒土豆。」蔣傲雲面容平淡的說道。
「還有不?」
「沒了,就燒土豆。」
蘇小春蹙眉,不是她不愛吃土豆,主要他們圖方便,每個月給這老盧家交伙食費的,伙食費不說多,但也不至於天天吃燒土豆吧!
「天天都是燒土豆,一點肉沫看不到,問還要發火,說沒時間去供銷社買肉。問題咱們出了錢的,明擺著昧咱們的錢還不想給咱吃好的。」
蔣傲雲先憋不住,這個據點是早就租好了的,租金可不老少。只不過是團隊裡出錢,不落他們頭上。但吃飯,得他們自己解決。
大家都是為了科研,加上每月有工資的,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唄。幾個年輕人,真不會自己做飯,一合計,乾脆給老鄉錢,讓他們管自己的飯。
剛開始還挺好,時不時添點肉,老鄉家孩子多,其他人搭幾筷子他們也不說什麼,一起吃唄。
可能看他們年輕,平日裡忙,還不怎麼做聲,這事越做越過分了。同樣的伙食費,愣是連著兩個月沒見一點肉。
「算了算了,也快過年了,等明年咱們不交伙食費,自己做吧。」
王燕珍打圓場,稍微忍一忍算了。
蔣傲雲嗯了一聲,為了口吃的鬧起來,不好看,還顯得他們嘴饞。
蘇小春打了個哈欠,既然算了那她也不說什麼,吃土豆就吃土豆吧。
盧家旺家是昨邊幾間房,正屋幾間房,右邊還有幾間房。蘇小春他們租的是昨天一排,正屋和右邊則是盧家旺一家子住的。
他家人多,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女兒都嫁人了,四個兒子有兩個成了家,還剩兩個打光棍。打光棍主要原因是家裡窮,還沒攢夠娶媳婦的錢。
吃飯是一家子人在堂屋吃的,搶到座位就有得坐,沒搶到座位就沒得坐。
不過蘇小春他們從來不跟這些人搶座位,一般自己端著碗回左邊房子裡吃。
蘇小春起晚了點,王燕珍和蔣傲雲已經裝了面回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盧家旺一大家子或蹲或坐或站的吃著面,裝面的盆只剩點底,滷子也沒兩勺子。
家裡是盧家旺媳婦王春花做飯,她做飯糊弄,面揉得也不勁道,攤在盆底黏糊糊的,有點噁心人,滷子放的時間有點長估計也涼了。
蘇小春昨晚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醒來也不記得內容,反正就是沒睡好。看早餐這樣,也懶得吃了,打算回去吃點餅乾配水拉倒。
結果她剛準備走,盧家旺三兒子盧順發端了個碗過來,那是一碗麵,上面還明晃晃窩著個雞蛋。
「小春同志,你吃這個,給你留的。」
盧順發對蘇小春笑,因為長年不刷牙,那牙黃不說,牙縫還黑乎乎的。他不愛乾淨,手也髒得很,指甲縫裡都是常年積累下來的泥垢。
蘇小春好歹也是個醫生,不說有潔癖,還是愛乾淨的。看他那手都貼著面了,哪裡敢吃
「哦,我起晚了,也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她客客氣氣說完,王春花擠過來,笑容滿面的端過那碗麵硬往蘇小春手裡塞。
「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