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你這處最好有好訊息,若是會惹朕心煩的,便不必說了!」
陸炳應道,
「陛下,臣這處有好訊息……」
卻是將帶來的奏摺與審問眾犯人的供詞,又有各類清單呈上,
「陛下,錦衣衛近日共審一百零三名犯人,其中九十六人已籤押罪狀,又有查抄各犯官家產共計白銀四萬六千三百四十四兩,各類珠寶玉器、古玩字畫合計白銀六萬八千五百兩……」
嘉靖皇帝將那些清單拿在手上翻看了幾下,卻是冷哼一聲,重重的摔到了階下,一旁的陳洪忙下去撿起來,便聽得自家主子怒而罵道,
「瞧瞧……瞧瞧,這就是朕的官兒,這就是那些口口聲聲要為朕治理國家,解君王之憂,除百姓疾苦,讀聖賢之書的好官兒!」
嘉靖皇帝氣得從蒲團上面跳了起來,背著手在上頭來回走動,消瘦病態的臉上,現出兩團異常的紅暈來,
「陸炳你知曉前頭嚴閣老來報甚麼嗎?」
陸炳想了想應道,
「可是因著前頭江南水患之事?」
嘉靖皇帝冷冷哼道,
「你這錦衣衛的頭子倒是沒有失職……」
說罷轉身將一本奏摺扔到了陸炳面前,
「瞧瞧吧,一個個都將銀子往自己兜裡放,江南那處一有水患便伸著手向朕要銀子,這陝西、山西等地的稅都收到嘉靖六十年後去了,朕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陸炳與裴赫聞聽連忙匍匐在地,以頭叩地,只聽得嘉靖皇帝在上頭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憤怒,雙手連連揮舞著,
「朕還要怎麼樣對他們,他們怪朕大權獨攬,朕就放權給他們,躲在這宮裡一心修道,讓他們一展才華,結果呢……」
嘉靖皇帝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矮几,
「他們一個個除了跟個老鼠似的偷銀子,還能幹甚麼?」
空曠的大殿之中迴蕩著嘉靖帝的咆哮聲,跪在地上的陳洪與陸炳額頭緊緊貼著地面,卻是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只裴赫微微的抬起頭,看著臉皮漲紅,目光渙散,似是精神有些不穩的皇帝,目光冰冷,心中連連嗤笑,
「這話也只有你這樣的臉皮才敢說!你是躲在深宮之中一心修道,可錦衣衛是甚麼的,嚴嵩父子又是在幹甚麼,徐階、夏言之類的又哪一個不是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你是即想成仙,又捨不得世間富貴榮華,你躲在深宮幕後,才如那地洞裡的毒蛇,暗惻惻的出來咬人……」
裴赫神情淡然的看著皇帝說到激動處,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陳洪嚇的連忙要上前去扶,
「主子!主子!小心您的身子!」
「滾!」
嘉靖一腳踢開陳洪,坐倒在地上罵道,
「江南水患,陝甘等地又是早災,饑民遍地,他們不自檢為政無能,反倒來怪朕的不是,還有人上書說朕修道靡費金錢,奢侈無度……」
嘉靖怒而拍地道,
「朕一年四季只一身道袍,後宮嬪妃更是多年未有新進,每日只食素餐,朕還要怎麼節儉,是不是要朕將這一身肉剮了,他們才甘心!」
三人聞聽又將頭伏在了地上,
「臣等有罪!」
裴赫衝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冷冷一笑,
「一年四季一身道袍那是你寒暑不知,中了毒,後宮嬪妃不近身那是因你早失了男人的能力,每日只食素餐,這素餐卻比那山珍海味還要貴上十倍,你那丹房之中成爐燒制的東西又是甚麼,那不是一顆顆能吃死人的丹藥,那是民脂民膏,都是百姓的血汗銀子!」
三人跪伏在那處聽著嘉靖皇帝在上頭咆哮,之後便聽得上頭的喘息聲越來越大,大殿之中仿如嘉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