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對高秀媛道,
「你若是敢回去同你那夫君周郎中,說明我的身份我便娶那魏彤!」
「這……」
高秀媛立時愣住了,她是萬萬沒想到裴赫會提這樣的條件,呆愣了半晌才在裴赫譏諷的目光中喃喃道,
「孩子……他……他是不知曉我在建州的事情的,家裡……家裡還有你幾個弟弟妹妹呢……我……我不為自己也要為他們想想!」
裴赫聽得哈哈大笑,指著她道,
「怎得……你將我賣了個好價錢,收了天大的好處,還要藏著掖著……不敢說出來,面子裡子都要佔盡了,你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
「孩子……我……」
高秀媛還想去拉裴赫的袖子,卻被他一把推開,裴赫一臉厭惡的看著她,
「滾!我從今往後都不想見你,見你一次便讓我噁心一次!」
說罷一拉門走了出去。
我……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我出生在這世上,生就這副容貌,便是為了讓你們一次又一次的將我賣掉麼?
我到底是做錯了甚麼,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饒是裴赫兩世為人早已被練就成一顆冷如寒冰的心,如今也是被深深的惹怒了!
他眉頭緊皺,雙唇死死抿著,漆黑的雙眸之中是滔天的怒火!
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前程,家裡的安安,他都要回身去親手掐死屋子裡的那個女人!
那個將他帶到這骯髒世上的親生母親!
裴赫強壓著回身的衝動,怒氣沖沖的回了北鎮撫司,轉回自家的小院,剛到大門前便聽見裡頭有人在說話,
「媽媽,你瞧瞧我如今這繡活兒也勉強算得能拿出手了吧?」
這是安安的聲音,活潑清亮,中氣十足,永遠都是那般快樂而堅強!
關媽媽應道,
「哎喲!我的大小姐,您這襪子一個大一個小,您讓姑爺怎麼穿出去喲?」
武馨安嘿嘿的笑,
「這有甚麼呀,左右都是穿在腳上塞進了鞋裡,誰也瞧不見呀!」
關媽媽又嘮叨道,
「可不能這樣呀……一個大一個小,穿著也不舒服呀!」
武馨安應道,
「昨兒我翻出陪嫁的繡活出來,裡頭的襪子不就是一大一小麼,他今兒還穿出門了呢,也沒見他說不舒服呀!」
關媽媽嘆氣道,
「大小姐這就不對了,那是姑爺念著夫妻情份,給您臉面呢,便是不舒服也不會說的,越是這樣,您越是要好好練練這繡活,可不能光夫君疼您,您也要疼夫君呀!」
武馨安便嘻嘻的笑,
「媽媽說的是,我趁著這陣子養病,在家裡多練練便是!」
裴赫立在院門外頭,不必探頭去看,也知曉如今院子裡是何處情形,安安必是端了那裝針線的小竹簸,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皺著眉頭一面穿針引線,一面說著話。
她那性子最恨弄這些精細的活計,肯坐下來一針一針的耐心縫紉,全都是為了自己!
裴赫立在那處,長長吸了一口氣,原本那滿腔的怒火奇蹟般的一點點消了下去,
是啊!他有安安了,有家了,安安會守在家裡,為他做飯縫衣,還能陪他打拳吃酒,說話談天,他兩世裡追求的生活都在那院子裡了,有了安安他不會再似前世一般到死都是孤寂淒涼!他為何還要因為那些早就不相干的人,生氣惱怒,傷了自己的身體?
他還要留著有用之身,為安安打下一片天地呢!
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他為她動怒!
想到這處,他再長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