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阿黃見著男主人,討好的搖了搖尾巴,剛要上前獻殷勤,卻是突然聽到了甚麼,夾尾巴便鑽到了書桌下頭,裴赫面露一絲微笑,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咚咚咚的跑進了院子裡,
「爹……」
虎妞見著裴赫立在窗前便跑了過來,嬌聲問道,
「爹……你見著阿黃沒有?」
裴赫笑著看了一眼桌下頭,問女兒道,
「你找阿黃做甚麼?」
虎妞應道,
「適才阿黃偷偷去了茅廁,關媽媽說阿黃許是去偷吃屎了,要捉了它去洗澡!」
裴赫聞言眉頭一皺,一彎腰一伸手便提著阿黃的後頸皮,將它給拖了出來,虎妞伸手要抱,被裴赫制止了,轉頭叫外頭的小廝,
「把這狗弄出去洗淨了,再給大小姐帶回來!」
「是!」
小廝上來一臉嫌棄的提著狗出去了,虎妞忙咚咚咚的跟著跑出去,一臉興奮的大叫,
「你們把水桶提到外面來,我要給阿黃洗澡!」
裴赫看著女兒跑遠的身影,微微一笑,正這時外頭有人來報,
「爺,衙門裡來人,說是大都督請您過去!」
裴赫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進書房換了衣裳,出得大門來,自有人牽了馬過來,裴赫翻身上馬,一路打馬到了北鎮撫司,在正堂之上見了陸炳,
「大都督!」
陸炳見著他便道,
「藍道行倒黴了!」
說話間眉宇之間竟是帶著幾分喜色,裴赫聞言眉頭一挑,思索片刻便問道,
「他可是沒管住自己的嘴?」
陸炳看了他一眼,笑道,
「你提前知曉了?」
老太監在宮裡訊息靈通,是先送了訊息給自己徒弟?
裴赫搖頭,
「藍道行那性子,雖是好財如命,卻是有些嫉惡如仇,耿介了些……」
早在山東時裴赫便瞧出了此人有這毛病,當時便提點過藍道行幾句,讓他進了皇宮只需裝神弄鬼不可隨意摻和國家大事,現下看來……他是沒有聽進自己的忠言!
陸炳點頭道,
「他入宮得了幾日陛下的寵信,便一時張狂了……不過這予我們倒是個機會!」
這位藍神仙倒也是有幾分嫉惡如仇的耿直,前頭幾日嘉靖皇帝開爐煉丹,那大火旺旺地燒了好幾日,各種珍貴藥材跟不要錢似的,往那丹爐裡拼命的倒,直到昨日裡熄火收丹,開啟爐門一看卻是顆粒無收,皇帝只當是自己心不誠所至,便向藍神仙問計,
「請藍神仙問一問紫姑仙,可是朕心不誠以至丹藥未成?」
藍神仙當即便擺了乩盤,就要問神,藍神仙在沙盤上一通兒鬼劃之後,卻是指著沙盤叫道,
「國有奸佞,烏煙瘴氣,仙丹如何肯降世?」
皇帝便問,
「奸佞是誰?」
藍神仙叫道,
「從北邊來!」
皇帝聽了記在心中,卻是正巧今日嚴嵩父子入宮,老嚴嵩向皇帝告假,皇帝問過嚴嵩家事,知曉是嚴嵩夫人歐陽氏已是病入膏肓,正是彌留之際,老嚴嵩說起妻子那是老淚縱橫,
「陛下,臣自小家境清貧,早年仕途不順,多虧得老妻不嫌下嫁,自入嚴門之後那是勤儉持家,賢良敬老,二十年任勞任怨,才換得臣一步步得登高位,侍奉君王,有她有家中,臣才能後顧無憂一心忠君,六十幾載風雨不棄,半世操勞,如今她要離臣而去,臣實在是……」
說到動情之處,老嚴嵩不由是一陣哽咽,嘉靖皇帝與他多少年的君臣了,也是知曉自己這位首輔,在這朝堂之中褒貶俱有,但對髮妻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