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會這樣。
她們的日子為何會如此艱難?
這樣艱難的時候,她們奉若神明的皇后娘娘又去了哪呢?
今日的見聞,讓容佩一點點的清醒了過來,她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保持著那顆麻木的忠心。
離了皇宮,她對皇后娘娘的那顆熱忱之心似乎也一點點的冷淡了下來。
按照惢心所說的,容佩懷揣著她的鐲子來到了前面街上的當鋪。當鋪裡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夥計們在櫃檯後忙碌地招呼著顧客。
容佩小心翼翼地拿出鐲子,遞到夥計面前。夥計拿起鐲子,仔細端詳了一番,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鐲子當了五兩銀子。
拿著這五兩銀子,容佩沒敢多耽擱,很快就開始尋找住處。她在街巷中穿梭,打聽著租金合適的屋子。
沒多久,她找到了一間一月一百五十文的小屋子。屋子位於一片都是窮苦人家的區域,周圍的環境嘈雜而簡陋。
不大不小的屋子,一張床,一個桌子,一件衣櫃,這就是全部了。
至少沒有風餐露宿,比宮裡時自在。
容佩年紀大了,身體本就不如從前,再加上身上還有傷,行動起來也有些不便。
她四處尋找活計,卻屢屢碰壁。因為前些年被皇上貶去浣衣局的經歷,她的名聲壞了,四周的大戶人家都對她心存顧慮,不敢要她來指教自家孩子宮規。
好在曾經在翊坤宮時,她跟著學會了燉一些好湯。於是,她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鋪子裡頭幫廚,每天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食材、燉煮湯品。平日裡閒暇的時候,她也不閒著,再替別人做些縫補漿洗的活計來補貼家用。
日子一天天過去,素日的勞碌艱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每天從早到晚的忙碌,讓她的身體疲憊不堪。
那張髒了的繡圖怎麼洗也洗不乾淨,既換不了銀錢解她燃眉之急,又髒得無法入眼。
沒多久便被她遺忘在了某個陰暗潮溼的角落,黴斑很快就爬上了潔白的布料上,最後隨著她對如懿的那顆忠心一樣,失去光芒後被如同垃圾般無情的丟棄。
惢心按江老夫人的安排,去了京城外一家道館修行。
七日一過,江老夫人的心也稍稍軟下來,幾個孩子哭鬧一番,就免了她為尼,只讓她久居道館裡頭,為江與彬抄經祈福,不比做些苦活。
她們二位日子過得還算順暢。
而宮裡頭的凌雲徹就沒這麼順利了。
他被安排去了永巷,身上本就不大好聞的味道逐漸由異味變成了惡臭。
他同幾個太監一起住在一間小屋裡,天不亮就要起身收各宮的恭桶,再將他們一一清洗晾乾再派送到各宮。
他日復一日的重複著這些工作。
身上的傷痕始終不見癒合,逐漸有了發爛發臭的跡象。
他是活不久了,卻還是有人想迫不及待的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