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剛剛去世的時候,有些人其實沒什麼實感。
此時此刻,宋阮阮看著這段麻花辮,突然就無比清晰的認識到扎這個麻花辮的人不在了,散開的這個麻花辮也沒有辦法恢復原狀。
就算自己去弄,也終究和外婆弄過的不一樣。
一開始宋阮阮只是無聲的掉眼淚,後來悲傷如同潮水一般淹沒了她,她抱著盒子縮成一團,整張臉都開始因為痛苦而扭曲,身體隨著哭泣止不住的顫抖,但聲音依舊不大。
易然發現宋阮阮的時候,宋阮阮便是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易然急匆匆的過去將那個盒子從宋阮阮的手中抽出來,擱置在小桌子上,然後拉著縮成一團的宋阮阮塞進自己的懷裡,輕拍著宋阮阮的背部。
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預想自己親人的死亡。在無病無災的時候,似乎大家潛意識裡都覺得自己至親之人會一直陪著自己走下去。
可他們比我們年長了那麼多,怎麼可能陪我們走到結局?我們總說以後以後,可哪有那麼多以後啊。
等到明白的時候往往都來不及了。
宋阮阮不後悔離開易然去追尋更好的自己,那她後悔沒有多回來看看外婆。
如果早能知道如此……
易然拍著宋阮阮的背,輕聲安慰,「沒事,外婆只是先去另一個世界幫你佈置家了。」
宋阮阮回抱住易然,突然哭出了聲,我不要她去幫我佈置家,如果真的能有下一輩子,下一輩子我想換我照顧她。」
宋阮阮這段時間原本就沒怎麼吃東西,這一哭直接哭到虛脫,後來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哭暈了,最後是易然抱她上樓休息的。
第二天宋阮阮醒來的時候便聞到了樓下傳來飯菜的香味。
下樓便在桌上看到了幾道清炒的時蔬小菜,配的白粥。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宋阮阮做飯,就算宋阮阮不做飯也會點外賣。
但是這桌子菜瞧著似乎和他們平時點的外賣不太一樣。
宋阮阮正在納悶的時候,便看著易然端著一碟子菜從廚房裡走出來。
宋阮阮:……
易然笑:「怎麼這麼看著我?」
宋阮阮搖頭,「沒事。」
總覺得易然的模樣和廚房這種東西適配性不是太好,難以想像易然在廚房裡面拿著鍋鏟的模樣。
易然笑道,「下來嘗嘗吧,應該味道還行。」
他不是第一次做菜。
宋阮阮離開五年,在宋阮阮改變的同時,易然也在發生改變。
易然身上原本就沒有那些男人不能進廚房的大男子主義毛病,以前不下廚,單純是因為不喜歡且沒必要。
但在宋阮阮離開之後,易然也曾反思過自己在這段關係之中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
其實說來也簡單,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以前的易然對婚姻沒有任何嚮往,也無法想像自己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會是什麼樣的模樣。
當宋阮阮改變了他的既定認知,他想要改變,便需要向這兩個身份角色去靠近。
兩人剛剛分手的時候易然就曾說過,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和宋阮阮分手,易然並不覺得完全是宋阮阮一個人的問題。
所以在宋阮阮在努力成長的時候,易然也在進修。
不過易然依舊對好丈夫好父親沒什麼具體的認知概念,只能朝著大眾認知的方向努力。
如今的做菜水平也不低,有些優秀的人好像天生有種魔力,無論他們做什麼事情都很容易成功,顯然易然就是這種人。
宋阮阮坐下來吃完了早餐,易然沒怎麼動筷子,全程看著宋阮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