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安慰顧阮阮睡一會兒,說是醒來就到了,顧阮阮茫茫然閉上眼睛,原本以為睡不著,結果沒想到眯了不到半小時,結果還發了噩夢。
出了機場之後就已經有人在等了,幾乎沒有耽擱,三人就又上了車。
開車的是個三十多的男人,易家的人,上車就匯報了顧阮阮外婆的情況,說是兩個小時前從鎮醫院轉過來,剛剛送進手術室。
顧阮阮問道,「很嚴重嗎?」
開車的男人避重就輕,「這得醫生才能判斷。」
顧阮阮不一定能反應過來,但宋城非和易然卻是聽出來了,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有些嚴重的。
宋城非有心安慰兩句,但是找不到詞兒。易然則是直接選擇了安靜,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
到了醫院之後,那個中年男人去找地方停車,顧阮阮他們直接去了急救室門口。
不過在急救室門口並沒有看見外婆的任何親屬,不論是顧阮阮的養母還是二姨,一個都不在。
只有幾個帶著胡茬的男人蹲在手術室門口,身上穿著領口都被洗得有點寬鬆了的體恤,人手一支煙,弄得急救室門口煙燻火燎的,大概看著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導致愣是沒有護士敢來說他們。
顧阮阮這頭一露面,那頭就有人看見她了,立刻招呼其他人看過去,「誒,老三,看看是不是這個?」
只見顧阮阮帶著兩個高了她一個頭的男人走過來,那兩男人一左一右,都落後顧阮阮半步。
顧阮阮關心自己外婆,一心都在急救室裡,這時候根本沒把旁的放在心上,等到雙方距離近了,她才聽到一個帶著濃重鄉音的聲音,「阮妮兒?」
顧阮阮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這人她認識。
她11歲以前都住在響晴村,對村裡的人都有印象,這人是村子裡一個流氓,沒有正經工作,整日在街上閒晃蕩,經常打架,聽說兼職幫人收賭債,是局子裡的常客。
顧阮阮猶豫了一下,還是禮貌性地叫了一聲,「三叔。」
那男人帶著其他人走過來,臉上的笑莫名地讓人不舒服,「來看你外婆?」
宋城非皺起眉頭,心道易然手底下的人都怎麼辦事的,給老人轉個院還能帶「尾巴」過來。
顧阮阮點頭,下意識想往前走,但是那男人根本沒打算放她過去。
這幾個男的都沒把顧阮阮,還有和她一起過來的兩個男人放在眼裡。宋城非和易然都是斯文人的長相,從頭到腳透著一股子養尊處優的金貴味兒,他們篤定這倆都是繡花枕頭。
「阮妮兒啊,是這樣,你二姨夫賭錢欠了債,挺多的,他們家還不起。你二姨說你現在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了,這個錢你來還,說是已經給你打過招呼了。」
從字面上看來,話說得挺有禮貌的。就是那人在說這話的時候,從語氣和神態都帶著一股子似笑非笑的輕視的味兒。
顧阮阮面無表情,「我是來看我外婆的,二姨家欠的錢跟我沒關係。」
「話不能這麼說,做人嘛,要知恩圖報,那可是你二姨,」對面有個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搭茬,「我們可都聽說了,領你回去的人家在江城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你看看你現在穿的帶的,哪個不值錢?拿出點錢給你二姨還了帳,也算是報答他們養了你那麼多年不是?」
「就是,你看看你,你現在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那幾十萬塊錢對你來說不就是九牛一毛?前途一片光明的,這要是跟你外婆似的,和我們起爭執不小心『摔倒』,摔壞了胳膊腿,多不值啊!」
恰好這時候急救室的門被開啟,一個護士行色匆匆地走出來,顧阮阮懶得搭理這群流氓,下意識想過去問問自己外婆怎麼樣了,她這頭剛剛動腳要走,那頭就有人想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