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趙紅芝的想法,自己弟弟一個男人,都入贅到他們家裡去了,他們家就應該知足,要懂得感恩。要知道外婆家本來可是一個男人都沒有的,就一個寡母帶著兩個女兒,後來這老太婆自己拎不清,居然又接收了個外孫女——這家裡陰盛陽衰的,能不倒黴嗎?
後來趙紅芝的弟弟染上了濫賭的毛病,在趙紅芝看來,外婆家就有義務幫襯自己欠賭債的弟弟,誰知道外婆居然跟他們家劃清界限,手裡有著價值連城的玉,但就是捨不得拿出來替自己弟弟還賭債,搞得她弟弟被追債的逼得有家不能回。
因為心有怨氣,所以當外婆因為被逼債的弄傷進了醫院,柳春霞和柳夏蘭兩家都不願意給錢,趙紅芝這個做親戚的護士長,居然第一個給醫院領導建議拒絕接診外婆。
要不是送外婆來的好心人願意墊付費用,顧阮阮外婆那天可能在趙紅芝的慫恿下被拒診,都等不到易然的人來接手轉院。
顧阮阮外婆轉院回來,趙紅芝一開始意外看到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特意跑了一趟病房才發現,還真是那個老不死的。
趙紅芝一開始是驚訝,然後是充滿惡意的幸災樂禍。
之前聽說他們家阮妮兒成了有錢人家的小姐,所以那天晚上弄那麼大的陣仗把這個老不死地拉去大城市治療了——結果怎麼樣,這不過幾天就又送回來了。
外婆在病房裡小睡,門關著,趙紅芝站在門外從豎著的玻璃視窗往裡看,心裡盤算著這老太婆轉回這種小醫院還能活幾天。
她這頭太過專注,以至於身後來了人都沒發現。
顧阮阮一開始從背影都沒認出穿著工作服的趙紅芝,只禮貌地說了一聲「借過」,然後就擦身開門進去了。
趙紅芝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顧阮阮,甚至有點愣神的意思,尤其是看著顧阮阮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不算大卻模樣出挑的男人。
宋城非天生冷臉,這時候還帶著墨鏡,沒給趙紅芝任何多餘的眼神,直接就跟著顧阮阮進了病房,倒是易然進門前對著趙紅芝微笑了一下。
易然心思敏銳,進房門之後往外看了一眼,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易然:「妹妹在這個醫院裡有認識的人嗎?」
宋城非聽得匪夷所思:「什麼意思?我們倆站在這兒,外婆住院還要走別的關係?」
易然失笑:「要不磊子說你出去幾年,國外的水土把你心養臟了呢,咱們正常住院要走什麼關係?」
宋城非睨著易然,那眼神勝過千言萬語。
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兒,很多時候要辦事,關係戶和非關係戶就是不一樣,你可以批判它不對,但你不能說它不存在。具體說起來,仗著捐了價位不低的儀器,他們現在也算是關係戶。
易然:「你那什麼眼神,我就瞧著剛剛那個人好像認識妹妹,多嘴問一句。」
顧阮阮後知後覺,「剛剛門口那個人嗎?」
易然:「認識嗎?」
「當時沒留意,不過……」顧阮阮回憶了一下,「好像有個不太親的姑媽在這裡當護士長。」
易然抓住細節:「是血緣不太親,還是關係處得不太親?」
顧阮阮:「都不太親,她是……二姨夫的姐姐。」
顧阮阮不想管那個人叫二姨夫,但是直說名字又怕易然他們不認識。易然聽著是那個賭鬼的姐姐便心下瞭然,沒再追問。
宋城非聽著易然的話不爽,提醒道:「你這話問的自己都不覺得有毛病麼?什麼叫血緣不太親,她們血緣能有多親?阮阮跟我才是一種血。」
易然樂道,「妹妹沒嫌棄跟你一種血丟人你就偷著樂唄,怎麼還炫耀上了?」
顧阮阮看易然和宋城非自然地轉了話題,像是想蓋過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