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轉而又恢復平靜,只是方才臉上的笑意卻消失不見了。
她忽然感到有些心慌,那個魯莽出現總是會打亂她節奏的小霸王,這回竟然沒有再通知她,就要上戰場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即使勉強掩飾住,也是再吃不下了,陪著薛茹閒話了幾句便告退了。
這個夜晚,註定有人難眠。
沒過幾日,就是沈修銘奉旨入伍的日子,廖氏早就帶人替他收拾好了行裝,他的身邊只跟了個小廝,還是廖氏硬塞的。
“娘,真的不用,我到了軍營裡就是戰士,不是少爺,會被人恥笑的!”沈修銘有些無奈,嘴裡不停地勸說著廖氏。
廖氏在替他整理衣襟,聽到他的話堅定地搖了搖頭,低聲道:“娘明白,你到了軍營就讓他回來,給娘報個平安。正因為入伍之後,你就不是戰士了,娘還是想讓你再做一回驕縱的二郎!”
廖氏的聲音非常溫和,她的表情也很平靜,不像是要送兒子上戰場的母親,倒像只是兒子要出去遊玩例行叮囑一般。
沈修銘跪了下來,衝她磕了個響頭,便走了出去。沈國公等在國公府的大門處,看著那個少年走來,心頭一陣難受,卻還是肅著一張臉,講了幾句話便讓他上馬離開了。
駿馬賓士,沈修銘出來的時辰有些早,他並沒有著急去報到,相反卻是繞向另一個方向。小廝跟在他的身後,正驚奇於少爺不對勁的地方,前面的馬已經停了下來,這也是世家大族聚集的地方。沈修銘騎著馬在對面,輕輕眯上眼,遙遙地看著遠處一排排房子,似乎在尋找什麼。
直到他看見了楚侯府的匾額,那三個字已經熟悉得彷彿在他的心底刻下了烙印一般。他默默地揮了揮手,輕輕在心底說了句“後會有期”,便打起了馬鞭趕往集合地點。
他的行裝十分簡單,只有幾件衣裳,還有袖子裡廖氏硬塞的銀票。每到一處路途顛簸的地方,他都下意識地把手按在胸口處摸了摸,直到感受到一個小巧的硬硬的東西還在那裡,他才感到安心。
那是一朵用白脂玉打造的絹花,正是初三那日從楚惜寧頭上拽下的髮飾,也是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蒼國十八年三月初十,沈修銘剛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蕭王府的嫡長姑娘和薛家的嫡長少爺便下了小定,朝堂裡的人明顯有幾分緊張和蠢蠢欲動。
目前薛家的大老爺薛善文在京都
任要職,二老爺薛善武帶兵去邊疆駐守,打仗只是一道旨意的事兒。現如今又攀上了蕭王府這門親事,薛家如今也算是富貴滔天,雖沒有正式封爵,卻比侯爵老爺更有幾分顏面。
楚惜寧依然管著家,薛茹已經快要生了,她就顯得更加忙碌。任旁人看來,侯夫人足月要生產了,大姑娘也緊張起來,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為,不敢出一點差錯。
三夫人也極其有眼色,楚惜寧若讓她幫忙的,她就搭把手。若是不需要她的,她根本不沾邊。盧秀則更不敢插手,三年前二房徹底敗掉的時候,她就害怕了楚惜寧那妖精似的手段。生怕自己還沒怎麼樣,就已經被楚惜寧使計害了,再把她趕回濟州去。
四月底,薛茹生了一個少爺,小名是她親自取得叫喜哥兒。當楚惜寧和楚希琪姐弟倆聽到這個名字時,都不由得撇了撇嘴,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
“姐,小弟弟真可憐,剛出生就得被娘欺負,還好我的小名兒她不敢亂取!”楚希琪直言不諱地對著姐姐說,臉上甚至還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
楚惜寧颳了刮他的鼻尖,臉上露出幾分寵溺的笑容。
薛茹這胎生的順,既沒有當初生楚惜寧時的那種被四周人隱隱責怪的抑鬱,也沒有生琪哥兒之後的被長女從假山上掉下來的心驚膽戰。現在的她極其滋潤,安心養胎。無論是楚氏姐弟倆,還是楚昭都跟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