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調查到那筆錢的去向是很容易的,李江北這不是引火上身麼?”按照常理推測,陸叄原被調查了,他的私人賬戶明細全部都要過一遍的,拍賣這麼大的金額,如此明顯洗錢的手段,檢察院沒理由看不出來,柳慕江想不明白。
“呵,你和我一樣,我們都小看了李江北。”肖顯笑了,露出了黃色的牙齒,上面佈滿了煙漬。
“陸叄原的錢並不是一次性地以拍賣款打給了李江北,而是分散性地打到了十幾個名不經傳的畫家的賬戶裡。而這些藝術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已經去世了,但戶頭卻沒有吊銷。李江北籌劃這一切不知有多久了,他準備好了一切,只等著陸叄原往裡跳。陸叄原為愛瞎了眼,居然就往裡跳。”
“既然錢不在陸叄原那,他為什麼不說出實情呢?”柳慕江問完了這個問題就後悔了,她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如果陸叄原對李江南的愛足夠抵過20億,那為她坐牢又算什麼呢。更何況他本來就有罪,就算不是李江北,他也應該接受法律的審判。但如果事情敗露了,陸叄原就再也護不住李江南和他們倆的兒子了。
兒子,這兩個字提醒了柳慕江,她想起了陸雱。
如果柳慕江之前尚且能忍受真相帶來的震驚,但她一想起陸叄原利用“父子之情”綁架陸雱為他翻案的那副虛假面孔,她就想吐。
那間破舊不堪,風一吹就搖搖欲墜的房子,那家髒兮兮的小麵館,和那個被煎糊的荷包蛋,一幕一幕,重迭在柳慕江的腦海裡,終於壓垮了她一直剋制的理智。
肖顯還在說著什麼,可柳慕江已經沒有心情聽了。
她一言不發,默默地拉開了門,走了出來。
她走下了樓梯,走到了市場大街的中央。
柳慕江聽著耳邊的那些嘈雜的聲音,突然整個人感到很無力,蹲在了地上。
她蹲在大街中央,抬著頭看著周圍的人群。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疑惑中帶著恐懼,好像害怕她突然發瘋傷到自己。
柳慕江就保持抬頭的姿勢,看著一張張五官各異,表情一致的臉,從她身邊經過。
她很難過,可她哭不出來。
而且,她為什麼要哭呢?
明明是吃了那麼多苦,對真相一無所知,還在為陸叄原的案子拼命努力人,是陸雱。
她為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