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了不少。折騰了一晚上,她已經筋疲力盡,此時便如浸在華清宮的熱泉中,不覺昏昏欲睡。
尉遲越察覺懷中人的身體慢慢鬆弛,呼吸變得微沉,便放輕了手下的力道,這樣揉了半夜,方才罷手。
還未睡實,他忽地又驚醒,一看沈宜秋仍舊團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心下一鬆,又將她摟得緊些,這才終於沉入夢鄉。
第37章 良娣
翌日清晨,尉遲越難得不用去太極宮,一大早便去校場練箭——這是他素來的習慣,只要沒有朝會,每日清晨都要練武。
沈宜秋經過昨夜一番折騰,睡得遲了些,直到天光大亮,方才懶懶地叫素娥和湘娥伺候起身,這時候尉遲越已經從校場回來,去殿後沐浴更衣畢,在東軒一邊看書一邊等太子妃一起用早膳。
沈宜秋洗漱、更衣畢,正在對鏡梳妝,便有宮人入內稟道:“啟稟娘娘,宋良娣與王良娣求見。”
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當日,良娣也一起入門,當時便拜見過,沈宜秋免了他們的晨昏定省,兩人這段時日一直待在淑景院中足不出戶,今日忽然前來,想是有些慌了。
素娥的臉便是一落。
沈宜秋在鏡中看見,忍不住一笑,回身對那宮人道:“知道了,請兩位良娣去東側殿稍坐,上回殿下賞的陽羨茶呢?拿出來請他們用。”
她頓了頓又吩咐:“問問兩位良娣可曾用過朝食,若是不曾用過,就請他們到堂中與我們一起用。”
素娥的臉色更難看了。
沈宜秋打趣道:“素娥姊姊,你的臉都快落到地上了。”
素娥撅撅嘴,小聲嘟囔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那新茶咱們也沒幾兩,娘子自己也捨不得日日喝……”
沈宜秋明白她不過是拿茶葉說事。她介意的是兩個側妃明知到太子在承恩殿,還趕早來請安。
昨晚尚藥局的奉御替她診脈,直言她未經調理不易懷胎,承恩殿眾人心裡不免打鼓,素娥最是替她著想,自然擔心讓兩位良娣佔得先機。
兩位良娣一個是宋侍中的孫女,一個是王少傅的孫女,雖然都不算世族,且都是庶女,但父祖在朝中擔任要職,自己也是才貌雙全,無論哪個誕下長子,對沈宜秋這個太子妃而言都不是好事。
不過對宋六娘和王十娘,沈宜秋卻非但沒有惡感,甚至還存著感激。
上輩子剛入宮時,他們三人也曾暗暗較過勁——都是都中數得上的貴女,都是姿容出眾,才學兼人,自是誰也不服誰。
然而後來幾年宮中陸續有新人進來,他們三人都是無子又無寵,漸漸也熄了爭競的心,反倒因為一起入宮,時常走動,比旁人多了幾分親近。
彼時沈宜秋因四堂姊的事惹了尉遲越不快,不久二伯貪腐案案發,朝野上下都在揣測皇帝會不會廢后,扶立淑妃上位。
後宮眾人趨利避害,都生怕與沈宜秋扯上關係,盧六娘和王十娘卻甘願冒著得罪何婉蕙的風險,日日去她宮中看望,陪她聽琴賞花飲茶閒談,開解寬慰她。
若不是有他們雪中送炭,沈宜秋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那段最暗無天日的日子。
到底是張皇后看中的人,品性自然不會差。
沈宜秋一早知道自己的體質不易有孕,上輩子調理了兩年方才懷上第一胎,不出兩月便小產,又經過兩年才懷上第二胎,千辛萬苦地坐住,最後也成了水中月——也許她就是子女緣薄。
尉遲越是太子,不可能一年兩年地等下去,直到她生下嫡長子。
橫豎都是要生,他們生總好過別人生。
她對素娥笑了笑:“我們三人一同入宮,自然要親近些,將來作伴的日子多著呢,一會兒切不可失禮。”
她頓了頓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