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似的,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子,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捶胸頓足的大哭起來,“造孽啊,造孽啊,是我害了兩位老哥哥啊!”
“我當天夜裡,去兩位老哥哥家,找他們每人拿了五兩銀子,這才打發了走了那些財狼,都是那孽子跟著我一道兒去的。”
……
池時聽著,看向了周羨,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鈺欠了一屁股債,企圖脫身,但是沒有錢,寸步難行。升米恩,鬥米仇,陳曹兩家露了財,便叫他給盯上了。
他先是趁著池時不在,報了假案,說東山有虎傷人。然後藏在東山上,等待時機,殺了那陳老頭跟曹老頭,拿了他們身上的銀錢,再脫下衣服,死遁脫身。
那老虎雖然被人馴養過,不吃人,可到底是獸類,聞到血腥味,不可能還無動於衷。劉鈺的衣服同那二人的在一起,於是去收屍的人,便下意識的以為,劉鈺也是同樣遭遇。
其實那劉鈺早就金蟬脫殼了。
“那麻姑呢?麻姑也是劉釗殺的嗎?麻姑的錢都藏得好好的,若不是我們去翻,都不可能知曉她藏了那麼多好東西……她平時連個銀簪子都不戴的。”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曹家人突然問道。
他此言一出,陳山也忍不住了,“劉釗說他們劉家可沒有殺人,我家也沒有,這麼說來,你們也沒有。那想必就是劉釗殺的。說不定是麻姑上山,看到了他還沒有走,躲在那裡,便被他殺掉了!”
池時聽著這推斷,搖了搖頭,“兇手另有其人。劉鈺殺人,用石頭,且不分屍引虎。他殺麻姑,沒有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
“他若一開始就帶了斧頭上山,那又何必用石頭砸人?”
明顯兇手有兩個人,殺人的手法,是完全不一致的。
“麻姑的屍體在哪裡?誰是她的家人?”
池時說著,眼神朝著院子中看過去,發生了這麼大事情,幾乎整個東山村的人,都來這裡看熱鬧了,麻姑也是死者之一,沒有道理,她的家人不來。
她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一箇中年男子,拔腿就跑。
池時腳輕輕點地,之前落在地上的棺材釘,被她一震而起。她飛的一腳,那棺材釘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奪門而出。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門口的打虎英雄周羨,亦是伸出手來,只見他腳輕點地,以仙子之姿,朝著那逃跑的人飛去,伸手一抓,便揪住了那人的影子。
“唔!”周羨一聲悶哼,一陣劇痛從身後傳來,他僵硬在了原地。
他臉上那不管何時都存在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哈哈!”護衛常康一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遂又十分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麼辦!他家最要臉面的小公子,被一個鄉間的仵作,用棺材釘釘了屁股!
周羨身量頗高,他一直手艱難的提著那要逃跑之人,另外一隻手,強忍著不去拔身後的棺材釘,他艱難的轉過身去,對著池時露出了一個微笑。
人可以死,臉不能丟。
池時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面部神經的問題,已經到了絕症的地步。不然這世間怎麼會有人,被釘子釘了,還笑得出來呢!
她想著,走了過去。
周羨深吸了一口氣,若是池時跟他道歉,他一定要咬住牙大度的接受了,然後半夜裡,再用麻袋將她套了,暴揍一頓,找補回來!
他努力的保持著微笑,就見池時跟他擦肩而過,輕聲說道,“讓讓,您擋了我的釘子,還想擋我的道嗎?”
周羨氣絕。
他今兒個才剛來到這祐海縣,同池時也是頭一回見面,當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