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說著,鄙夷的看了一眼凌太妃,“你們一家子有多少口人,要買棺材麼?像你們這種要滿門抄斬的,若是提前付銀子的話。我們不光負責埋,還贈送孝子賢孫幫忙哭喪。”
“瞧見韓王的第一眼,我就知曉,我那個無人問津一直積灰的金縷玉衣,搞不好真的可以賣掉了。因為收了這個,我娘還罵我是敗家玩意兒,給了我一鞋底!”
一旁的周羨聽著,震驚的扭過頭去,“阿時!這就是你幾次三番要賣我金縷玉衣的原因嗎?”
脖子上架著刀的周淵聽著,瞬間激動了,“你的金縷玉衣是真的麼?我聽說金不能是普通的金,玉也不能是普通的玉,上頭還要刻銘文,不是尋常之物……”
凌太妃瞧著三人聊上了,哼了一聲。
“鴨子死了嘴硬,在這裡逞強,又有什麼作用呢?周淵,你大勢已去,就不要做無所謂的掙扎了。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好好的安葬你的,你喜歡金縷玉衣,就給你金縷玉衣。”
“畢竟我兒,是十分講究手足情誼的。”
池時挑了挑眉,看向了凌太妃,“既然要死,我也想要成為一個明白鬼。”
“今天的一切,就是你一手操控的對嗎?只不過,放火燒了裕華殿,乃是梅太嬪自作主張的。你原來打算好了,讓我們一群人聚集在偏遠的裕華殿,等查清案子再出來的時候。”
“永王已經控制了整個宮中,我們一出來,就像現在一樣,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梅太嬪無子無女,便是換了一個人做皇帝,她也依舊是太妃。可你不同,你不想死,畢竟你還等著當太后呢!”
“火勢剛起的時候,你不敢衝出去,因為你怕外頭尚未佈置好,我們提前出去,發現情形不對,讓你功虧一簣。”
“是以你一直等,等到實在是不能再等了,等到梅太嬪即將得意忘形的說出你的名字,讓我們發現你才是謀逆的主謀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池時說著,指了指身後還在冒火的裕華殿,“因為要從那種火海里跑出來,光靠薛一觀是不可行的。你必須要依靠我同周羨。”
“我們二人若是知曉,韓王已經謀逆,不但不會救你出火海,甚至會直接殺了你。”
見凌太妃不置可否,池時又問道,“那麼,有一個問題,我十分的好奇,皇后是你殺的麼?你既然想要謀逆,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畢竟之前,這朝中只有太皇太后,沈家以及周淵周羨兄弟三股勢力。
凌太妃同韓王,簡直就是這大梁王朝的一顆塵埃一樣,毫無存在感。
凌太妃長笑出聲,“原來站在最高處的感覺是這樣的麼?若不是有那個女人,早在許多年前,我便應該站在那個最高的地方了。”
凌太妃說著,臉上出現了幾絲懷念之色。
說起來,她打小兒便知曉,自己身上流著前朝皇室的血脈。
若不是改朝換代了,她可能是個公主,受著萬人敬仰。只可惜,沒有若是,也沒有如果。父親從小便對她教育嚴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她進宮,成為皇后,再成為太后。
他們沒有一兵一卒,可是復辟並不是一條絕路。
“這個世上,大概沒有人記得了吧。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明明最先中意的人是我。我們相識於春日的桃花林裡,我的帕子落在了溪水之中,順流而下,我在那裡追著,在下游遇見了拿著我的帕子的先帝。”
凌太妃說著,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枚玉佩,在郭尚書的面前晃了晃。
“郭老是幾朝元老,一定認得這個吧?這是太子殿下送給未來太子妃的定情信物。先帝明明先對我動情,並允諾了要娶我。可後來,卻被那個賤婢,奪走了所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