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離開,韋康安卻突然道:“等....等一下,苗大人,請您.....稍等!”
“還有事?”苗大人佝僂著身子,揹負雙手,也不回頭。
“大人為何提及那批兵器?”韋康安猶豫一下,終是問道:“那與.....那與下官收銀子有何關係?”
苗大人緩緩轉身,道:“咱們未必有機會再見面,既然你問了,本官就給你個答案。本官跑到這苦寒之地,辛勞得很,也想立個大功,有了功勞,才能有更大的前程。”
“大人的意思是?”
“說句實話,貪墨之案發生在你身上,對你來說是生死大事,可對本官來說,屁事一樁。”苗大人咧嘴笑道:“睜睜眼你就死,閉上眼你就活。”
韋康安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
“查處一名貪官,本官的功績也添不了多少。”苗大人嘆道:“可是若能查處謀反大案,總是能得到晉升的。本官想給你機會,既讓你死裡逃生,也能讓本官獲取功績,但你既然不願意合作,本官只能作罷。”
韋康安急忙道:“大人.....大人讓下官如何合作?”
“本官剛剛問過,運到朔州城的兵器在哪裡?”苗大人臉色冷下來,“只要你實話實說,本官可保你平安無事。不但貪墨之事一筆勾銷,你參與叛亂也將因為主動交代功過相抵。”
韋康安臉上肌肉直抽動,低頭沉吟,卻終是道:“下官一無所知,沒有什麼能交代。”
他口中這樣說,但底氣很虛,身體顫抖不止。
魏長樂在旁也不說話,卻知韋康安此刻心中掙扎。
如果只是貪墨,無非一死,並不會牽連其他人。
可是真要說出兵器所在,即使朝廷免罪,韋氏一族在河東再無立足之地。
韋氏在河東也許並不是什麼豪門望族,但卻紮根於此。
離開了這片土壤,韋氏便是飄蕩的浮萍,如無強大的力量庇護,整個氏族恐怕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韋康安自然是衡量出其中的厲害。
他不敢說出兵器所在,但這樣的結果便是自身赴死。
對韋康安這樣的人來說,面對死亡,當然是恐懼至極。
“你是朔州長史,掌管朔州軍務,若說不知道那批兵器的下落,那就是在侮辱本官的智慧。”苗大人緩緩道:“交代之後,不用擔心有人報復。你應該相信,監察院如果想保誰,易如反掌,還沒有保不住的。”
他話聲剛落,魏長樂卻立刻道:“苗大人,不能因為交代謀反之事,貪墨一事就算了。下官是山陰縣令,不能允許這樣......!”
韋康安心下一緊,暗想這魏長樂暴露真面孔,是要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