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已經有些飽脹,但姨母盛情難卻,他只能咬牙把剩下的半碗也吃了,然後才起身告辭。
蘇景毓離開後,智哥兒咻咻咻跑了回來,不滿地朝竇如華髮脾氣,“孃親偏心!把好吃的都留給堂兄!”
竇如華看著傻兒子,輕輕笑了笑,使勁捏了下他的鼻子,“你是娘肚子裡生出來的,娘不疼你疼誰?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東西都該是我們智哥兒的。”
翠薇又端上一碗鹿肉,笑道:“少爺,夫人早就把最嫩最軟的鹿肉都給留給咱們智哥兒了呢。”
智哥兒這才滿意地大快朵頤起來。
燭火晃動,竇如華唇角含笑,她望著蘇景毓離去的方向,眸色顯得有兩分幽暗。
她與竇如薇是姐妹,一庶一嫡,竇如薇為嫡出,她是庶出,當時老太太還沒有如今的地位,她這個庶出女嫁給了同為庶出的蘇明善,而竇如薇嫁給了蘇明遷。
當初是她先嫁進蘇府的,卻三年未曾有身孕,因此受了老太太不少白眼,後來竇如薇嫁進門,不過三個月就有了身孕,當時老太太沒少挖苦她,甚至想給蘇明善多納幾房妾室,就連蘇明善私下都給她冷臉看,她只能日日喝苦藥,把眼淚往心裡咽。
幸好半年後,她也有了身孕,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
可外面的人竟然說是竇如薇進門給她帶來的福氣,她才能懷上孩子!
她心裡本就窩火,聽到這些閒言碎語就更氣了,憑什麼她自己有孕,卻成了竇如薇的功勞?難道她天生福薄,活該命賤,有個好事就是沾了竇如薇的光?
她從那時起便暗暗記恨上了竇如薇。
她們本就嫡庶有別,她從來都沒有把竇如薇當作妹妹看待,更遑論是竇如薇生的兒子。
時移世易,現在竇大爺和竇如薇都已經不在了,竇家如今是她親兄長掌權,什麼嫡出,什麼福氣,都成了過眼雲煙,就連他們留下的子女都牢牢握在她手裡,一個被養的唯唯諾諾,一個被她養成不成器的紈絝,任由她磋磨。
竇如華想到此處,忍不住暢快地笑了出來。
她沉思片刻,把翠薇叫來,“毓哥兒的乳孃是不是該回來了?”
蘇景毓現在已經搬回錦瀾苑,得派個人在他身邊緊緊盯著才行。
翠薇立馬會意,含笑道:“奴婢明天就去叫阿娟回來。”
夜路幽靜,月色灑滿石板小徑。
蘇景毓摸著小腹,低著頭回了錦瀾苑。
那鹿肉又硬又柴,不但咬起來費勁,吃到肚子裡也不上不下的,像吃了塊硬石頭,回來的路上他肚子脹得十分難受。
手背也火辣辣的疼,那木頭做的小刀雖然不鋒利,卻能輕易劃破小孩子柔嫩的肌膚,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蘇景毓縮了縮手指,艱難的往前走著。
沈昔月哄睡了杳杳,聽說蘇景毓還沒回來,就站在錦瀾苑門口等,她即為人母,就得把兩個孩子照顧好,蘇景毓不回來她無法安心去睡。
蘇景毓遠遠見到她,腳步頓了頓,遲疑了片刻才抬腳走過去。
沈昔月也同樣躊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繼子相處。
她緊張地朝他笑了笑,“回來了?夜裡霜重,快進屋吧。”
蘇景毓一言不發的走進院子,聽到沈昔月命人把院門關上,才敢確定她真的是在等他。
他心中有一股怪異的感覺滑過,這種被人重視、被人等的感覺,令他覺得十分新奇。
以前他在二房住,都是乳孃和丫鬟在照顧他,姨母不會刻意等他回去,可如今仔細回憶起來,每次智哥兒出去玩,姨母都會等他回來再睡。
“你的手怎麼了?”沈昔月的驚呼聲打斷了蘇景毓的思緒。
她一把抓起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