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的歌舞還在唱,桌上一席席面幾乎都冷了,謝琅玉難免要喝酒,還是夾了幾筷子菜吃了,多少墊墊胃。
一旁的鎮北候同邊上的人講話,不曉得講了些什麼,突然轉頭同謝琅玉笑道:“乘風啊,你這可不行,本侯聽好幾個人講了……你如今當值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上職的時候同太子喝酒,太不應該了啊……”
鎮北候年紀很大了,頭髮鬍子都是白的,比陛下都高一輩,在宗親裡算說得上話,看著是個很慈和的人。
謝琅玉倒了杯酒,點點頭,鎮北候便連忙同他碰了碰杯。
鎮北候喝了酒,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小聲道:“倒是對不起你了……只是殿下不懂事,身子本就不好,乘風你該勸勸才是,如今而立之年了,還帶著一幫紈絝子弟整日飲酒作樂,我真是看不下眼,若不是我年紀大了……”
謝琅玉笑了笑,道:“您是到了享清福的時候了,晚輩們的事情,就叫晚輩們自己處理吧。”
鎮北候看他一眼,眼神莫名,嘆道:“哪裡能享清福……再守個十年才差不多,等殿下為人父了,大家都好了……”
謝琅玉點點頭,靜靜地吃了口菜。
沒一會,幾個相熟的郎君便換到此處坐了,喝酒講話,俱都面紅耳赤的,謝琅玉沒一會,臉上也浮起一層薄紅,他靠在椅子上,叫人隱隱圍在中間,手指搭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
宴上歌舞昇平,一曲跳過一曲,又換了新編的舞,舞姬抖抖手腕,柔軟的袖擺輕輕一甩,帶著甜膩的香氣在眼前劃出妙曼的弧度。
袖擺都要搭在謝琅玉的眼前了,謝琅玉臉上還是帶著笑的,其實心裡有些膩歪,輕輕向後仰了仰下巴,避開了。
一旁有個郎君笑道:“哪個宮裡□□的,真沒規矩。”
鎮北候聽不得旁人講太子不好的,瞪了哪個郎君一眼,不曉得想到了什麼,不由對一旁的謝琅玉道:“乘風如今二十三了吧?”
謝琅玉講是的,他放下酒杯,動作自然地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鎮北候笑了笑,道:“不急,先立業後成家嘛……”
鎮北候講完,便去喝酒了,魏進拎著酒壺從席位到這來,聽了個尾巴,不由好笑道:“到了你這就是先立業後成家……太子那,能下地就成親了,自個不爭氣,膝下沒個一兒半女,也不許旁人成親,弄些下作手段,還真是……”
主位上,太子妃眾星捧月,笑容滿面,一旁都是幾個宗親女子,圍著她奉承說笑。
太子妃最近臉上的笑就沒斷過,她時不時挺挺腰,手爐抵在小腹上,心裡是難以言喻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