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斂沉默片刻,吩咐了守衛去做。
宋矜又說:「勞煩先生幫我折幾朵開好的梔子花,我想養在房間裡。」
謝斂看了她一會,撩起袖子為她折了一捧梔子花。這花又白又嬌嫩,更是香得要命,頃刻間便將他周身薰染上了香味。
宋矜接過他的梔子花,卻又看著他。
「先生不進來坐坐?」
「不了。」謝斂抬起漆黑的眉眼,看她一眼,撩起衣袖要走,「你早些安歇,若是有什麼別的需要的,吩咐他們就是。」
「謝先生還說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宋矜輕笑道。
謝斂腳步一頓,微微側目。
女郎從窗內伸出手,牽住他一角袖子,不著痕跡地挽留他。
「便是正人君子,就可以如此試探?」謝斂測過臉來,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沅娘,你又想做什麼?」
宋矜當然不想做什麼!
她只是覺得自己被誤解了,想要找個機會澄清。
但謝斂看她的目光,倒好像她在耍什麼心眼一樣。她略想了想,將手裡的梔子花放下,輕聲道:「有話跟你說。」
「天色不早,有什麼話,明日再說。」謝斂直接道。
宋矜沒有鬆開手。
她有些說不出來的賭氣。
既氣自己沒法說清楚,又氣謝斂將她想得那樣不信任他。
「我只是想問一問,謝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宋矜想起他白日裡的話,有些說不出的微妙,「難道是準備將我關在這裡嗎?」
謝斂看她一眼,沒有回答。
他垂下眼,將被她攥住的衣袖緩緩抽出。
片刻後,謝斂繞過窗戶,推開了房門。屋內只點著一隻燭火,有些昏暗,謝斂徑直穿過屏風,走到她跟前。
宋矜披著一件薄褙子,正靠著窗戶。
她身形單薄,風姿楚楚。
瞧見他進來,便下意識拉了一拉外披的衣裳,秋水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卻並沒有別的動作。
「你不想待在這裡?」謝斂問。
宋矜想了一想,說道:「倒也沒有……」
謝斂眸中意味不明,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他狹長的眸底閃過幾絲探究,卻又不著痕跡地藏得很好。
「我是準備將你,」他略頓了頓,好整以暇看向她,「關在這裡。」
宋矜微微一愣。
她問道:「那我母親和阿弟呢?」
謝斂微一皺眉,仍好脾氣地回答道:「我會託人去照料,你倒也不必費心。」
「如此便好。」
宋矜又說:「先生也莫要遷怒於章世兄,他只是擔心我,所以……」
不知為何,她覺得謝斂的眸色深了幾分。青年信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啜飲幾口,依舊抬眸朝她看過來。
那眸光,倒像是藏著別樣的意味。
令宋矜不覺噤聲。
「怎麼不繼續說。」謝斂甚至微微一笑,他甚少露出笑容,此時的笑反而顯得有些冷,「沅娘。」
宋矜隱約察覺到,謝斂不喜歡她提章向文。
她有些心虛道:「我……我只是今日,被你挽弓的樣子嚇到了,你和章世兄分明是好友,怎麼會……」
謝斂不笑了,「你怕我?」
宋矜被他問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沉默下來。
謝斂也擱下手中茶盞。
一時間,屋內只有燈燭微微搖曳。
宋矜有些挫敗地也坐了下來,擺弄手邊的梔子花。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但瞧著謝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