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時候,他遇上了徐成寧。
當時的徐成寧還不像現在這麼赫赫有名,是人人口中稱讚的白手起家代表人、良心企業家,那個時候的他只是一個混混頭子而已。
徐成寧從無到有的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他也跟著見了很多血腥的場面。
在曾經見過的無數殺人現場中,從來沒有像哪一次,讓他感覺到這麼害怕,簡直是毛骨悚然。
因為不管多麼硬的骨頭,都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從來沒有誰像鬱然一樣,白刀子進,白刀子出,不見一絲血跡。
李成抬起頭,對上的鬱然的眼睛。
只見鬱然在說完那句話以後,瞳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很快覆蓋了整個眼白。
他的面容依舊精緻漂亮,可配上那雙純黑色的眼睛,就只剩下了可怖。
像是恐怖片裡的鬼娃娃。
李成手往後一縮,忍不住後退一步,「你、你!」
鬱然目不轉睛看著他,抬手摸向了插在肚子上的短刀,只見那把鋒利無比的短刀,到了鬱然手中就像是一塊豆腐一樣,輕輕一捏就成了碎渣。
「你是不是覺得,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傻子?」鬱然還是盯著他看,「我沒有一點防身的本事,就憑著一具肉體,就來這個死過人的酒店探秘密?」
李成本來是抱著除掉鬱然的想法來的,在他看來,鬱然長著一副白淨的模樣,還是個明星,肯定又蠢又矯情,不堪一擊。
他甚至都想好了,他不會那麼輕易地殺掉鬱然,他要像貓抓老鼠一樣,好好逗一逗這個小明星,等鬱然連逃跑都跑不動的時候,再一刀捅死他。
他要讓鬱然知道,人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的,他敢在網上發表那樣的言論,敢過來找他們的麻煩,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可是現在,局面徹底顛倒了過來。
他不是貓,鬱然才是貓,而他是那隻被逼到角落裡退無可退的老鼠。
地下三層很安靜,沒有任何雜音,李成粗重的喘氣聲和超過正常速度的心跳聲都能被聽的一清二楚。
他現在很慌亂,很害怕自己就交代在這兒了。
但是他還沒有完全絕望到等待死亡的降臨,他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
剛才在打電話的時候,徐成寧身邊的秘書告訴他,徐成寧很生氣鬱然在網上公開發布挑釁集團的言論,已經派人去鬱然錄節目的海島準備做掉他了。
人馬上就到島上,可以跟他匯合,人多一點,確保把這個小明星給弄死。
他當時聽到秘書這樣說,心裡有些不爽。
難不成對付一個娘們兒唧唧的小明星,還需要等人到齊了再動手?他一個人殺不了嗎?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只是他習慣了聽從命令,也沒有反駁,說了句知道了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現在的李成無比慶幸,幸好當時沒有多嘴,萬一他做了保證,真的讓徐成寧派來的這些人回去了,他就真的只能死在這兒了!
鬱然捏碎刀子,抬腳緩步朝李成走去。
李成緊盯著他,警惕地後退,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然而,就算他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鬱然的位置,也沒能防得住鬱然向他靠近。
他似乎忘了,鬱然……不是人。
看著幾乎是瞬移到自己跟前的人,李成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死死掐住。
窒息的感覺很難受,求生的本能讓他手腳亂踢,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氣,但就算是這樣,也沒能撼動嵌著自己脖子的手分毫。
能吸入鼻腔的空氣越來越少,李成這個時候終於感到了害怕。
他在道上混了這麼久,手上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