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體力的同時去除一些雜念。
待到他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顧念一坐在地上,窗外溫和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空氣,如淡淺輕柔的塵陌,落在她的髮絲上,連睫毛都被投射了點點陽光,仿若熠熠發光的鑽石。
如同第一次見她一樣,當時她同樣坐在窗邊。
年糕在她腳邊蹦來蹦去,或撒嬌賣萌,或貼貼她的腿。
顧念一時而摸摸貓頭,時而在小貓搞破壞時嗔怒她兩下,時而對著手中的物品笑笑。
不論是人還是貓,都和麵對他時完全不一樣。
怎麼,他有那麼可怕嗎?
明明是很簡單、很日常的畫面,陸今安的心裡倏然蹦出來一個詞。
知足。
對,是知足。
她翻看同學錄,會露出笑靨,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眉毛又會輕輕蹙起。
一頁一頁向後翻,陸今安不禁想,她會看到那句話嗎?
我將遠遠地愛你,隔著冷靜的距離。
他沒有刻意背誦,卻莫名記得十分清楚的一句話。
徐溫言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長什麼樣?
他深埋在心底刻骨銘心的喜歡,她知道嗎?
如果他回來表白了,要成全他們嗎?
無數個問題盤旋在陸今安腦中,前兩個問題他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但第三個問題,呼之欲出的答案,只有一個。
他會成全。
是不存在的事。
顧念一的注意力全在回憶過去上,沒有察覺到門口的男人。
直到人離開,都未察覺,給明悅發訊息。
【寶,你看看你以前。】
明悅點開照片,恨不得扔了手機,【禁止發黑歷史,你快銷燬。】
兩個人青澀又稚嫩的過往,還有一些無痛呻吟的句子,不是愛情,是親情。
父母的偏心無處發洩,她們寫在了本子上。
再難過的時光,匯成了一個本子,濃縮成薄薄的一塊。
傍晚,天空漸漸泛起玫瑰色的光暈,微雲舒捲,顧念一拎著太空艙,撈起鑰匙帶年糕出門。
陸今安聽見動靜,出來問她:“你去哪兒?”
音色冷淡,彷彿在捉半夜出門的弟弟妹妹,拷問為什麼要出去。
顧念一“啊”了一聲,解釋道:“我給你留言了,我帶年糕去打針,順便和明悅吃飯,我也和阿姨說過了,今晚不在家吃飯,做你一個人的就好。”
明明在家,卻用微信和他溝通。
敲個門,很麻煩嗎?這麼不想和他對話嗎?
陸今安不明白,倚靠在沙發扶手上,長腿交疊,隨意般地說:“結束後我去接你。”
顧念一直搖頭,“不用麻煩,我自己開車方便,我們不喝酒。”
她不想麻煩陸今安,另一方面,他對她的付出,她要思考怎麼還回去。
“注意安全。”
縱使是擔心人的話,從陸今安嘴裡說出來,味道完全不一樣,簡直是教導主任叮囑學生的翻版。
彷彿下一句就要說,別玩太晚,早點回家。
顧念一瞥到他腿上的貓毛,“沙發上的貓毛等我回來清理,不會太晚。”
留給陸今安的,只有緊緊關閉的大門。
寵物醫院在另外一條街上,顧念一驅車不到十分鐘便可到達。
作為一個慢熱的i人,她只和兩個人熟悉。
“梁醫生在嗎?”梁珺是年糕唯一親近的醫生。
前臺的尚瑾萱笑著回:“不在,梁醫生約會去啦,今天沈醫生負責給年糕打針。”
沈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