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鬱誠晏驟然出聲打斷。
他紅色的眼瞳淬著冰,削薄的唇直接僵硬抿成一條線。
在任羅嘉因為恐懼和震驚、越發顫抖不止的時候,他抬起手,又嫌棄地落下,冰冷薄唇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廢物。”
任羅嘉:“……”
這個瞬間,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冰山都變成了救命的浮木,當事人忽然覺得被當做玩具和老鼠,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任羅嘉此刻才意識到,被玩弄於鼓掌之時,自己至少還能活著。
而眼前這個青年足可以輕易讓自己死!
什麼制約,什麼交易、威脅,在他面前都如玩具一樣輕易。他有權利輕易地踏碎一切。
他之前沒有,是因為他剋制,他講理。因為沒有人招惹到他頭上。
所以他不需要透露身份,不需要去審判,他俾睨眾生,不需要去特別關注任何一個人。
但此刻他受傷了。不,應該說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細心呵護的愛人。
他的愛人受傷了。
於是蟄伏的掌權者選擇不再沉默,不再忍受。
任羅嘉不禁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盛瀾。
剛剛,滿地的碎玻璃渣裡,這個衣裳帶血、風姿彪悍的冷盼男人,還曾經輕柔地將他的愛人擁在懷裡。
……
盛瀾就是一切的鑰匙。
自己怎麼早沒認識到這一點?!
任羅嘉開始將求助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他用顫抖不已的雙腿再度下跪,恨不得膝行到自己的兒l子面前。
他知道盛瀾不會輕易為自己求情,但他也記得他剛來任家時,渴望被自己關注、看到的模樣。
他可以求他,可以保證永遠只愛這個孩子!於是他看他的眼睛充滿熱切。
可一切的幻想,又都在他看見黑髮青年清澈的瞳仁時碎裂。
長長的睫毛像是鍍了一層絨絨的金。盛瀾眼皮下耷,眼角的淚痣精緻,表情無悲無喜。
他看他,不是在看一位父親……或許也是在看一個父親,是一個失敗、令人作惡、惹人發笑的父親。
……
就如同看戲一般。
那雙明洞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瞳裡,甚至沒有湧動太多的情緒。
只有好笑和冷漠。
沒有原諒。
……
所以盛瀾跟鬱誠晏其實是一樣的人。
——不知為何,這個認知驟然撞入任羅嘉的頭腦裡。
或許相貌神態不同、行事方法不同,氣質風格更是天差地別。
但他們就是同樣的人。
因為對自己夠狠,因為跨越了許多波折凌駕於自身,於是可以輕易凌駕他人,於是也嫉惡如仇,不會原諒。
所以他們才能走在一起。
所以,可以說,盛瀾也是今天這裡一切的掌控者。
而任羅嘉忽然明白,無論如何,今天的盛瀾都不會放過自己。
……
當然,之後他也不會放過任家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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