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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還記著仇呢。我初到無名山,就那個懸崖,先生把我反覆扔下去,叫我爬了好多次。”
往事不可追。
木靈生近來經常做夢,夢見的就是無名山的那道聳立的懸崖,上面有許多長短不一的藤蔓。
她攀著一根最粗的藤,腳踩著山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上爬。
但每當即將爬到頂部時,藤蔓啪地斷掉。木靈生驚叫一聲,又重重地砸向地面。
很痛,每次把她痛醒,她的眼角都有淚。
這個夢的預兆很不好,木靈生知道,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對方渡透露半分。
“先生,山高路遠,一路慢行,我只能送到這裡了。”
木靈生站在望海峰的山腳,對著方渡和傅雲擎揮揮手,海浪聲不絕於耳。
方渡轉身後,彷彿察覺到什麼,又向後望了一眼木靈生。
那時方渡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他們相見的倒數第二面,等到下一次見面,就是訣別。
望海峰的楓葉落了滿地,方渡此時心裡想的是,如果真要掃,不知那小人參,要掃到何年何月去。
“居士,走麼?”
傅雲擎看出方渡臉上的一絲不捨,問他是否要就此離開。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
“這小小的璧海宗,蕩平了也無所謂。小蘿蔔顧慮太多,她年輕沒經驗,總是想吃沒必要的苦。”
傅雲擎做事直來直去,這點和他哥不一樣。傅雲若思慮頗深,瞻前想後。他們雖然是兄弟,但為人處事有太多截然不同之處。方渡初時覺得有趣,又難免思念起故人。
“既然靈生說了不叫我們插手,那我們就不要多管閒事,這是她自己的因果。”
方渡將之前那根引路的竹籤收好,隨手抽了一根長長的草,手指疊來疊去。
傅雲擎關注著他的舉動,被他手中那漸漸成型的小東西吸引。
又冷不防來一句——
“居士方才是不是又念起我的兄長?”
話一出口,雖然在問,但語氣很篤定。
“沒有。”
方渡隨口否認著。倒不是他有意隱瞞,而是一旦承認了,他這耳朵根子就別想清淨。
然而即便方渡否認,傅雲擎還是不依不饒。
“居士絕對是在想兄長。一定的。”
“真沒有。”
方渡還是回沒有。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下了山。方渡手中多出一隻活靈活現的草鶴。他輕吹一口氣,那鶴便飛走了。
草鶴在空中轉了個彎,又向望海峰飛去,落在了木靈生的枕邊。
:()宗門有難,延遲飛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