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來來來,嚐嚐我帶來的好酒千里行……”
石萬從他帶到山中那一堆禮物裡面,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酒罈。酒罈上面的方形紅紙上寫著“千里行”三個字,說是喝了能行千里,其實半里都費勁。這酒的酒性極烈,誰喝了都要大睡三天。
石掌櫃不安好心,正好方渡此時拎著一壺燒好的茶,從裡屋走出來。
他一巴掌拍在石掌櫃身上,讓他少唬人。
“你現在就把人都灌醉了,晚上如何辦?現在誰也不能喝酒,只能喝茶。”
石掌櫃愁眉苦臉。
“喝茶多沒有意思?一杯接一杯,肚子都要喝爆了。”
“少廢話,讓你喝你就喝。”
石掌櫃在外面好歹是個風雲人物,到了方渡的面前,就只能聽之任之。
他苦著臉又喝一杯,旁邊的人見了不免笑出了聲。
幾人在這無名山,姑且放下心中芥蒂,忘卻前塵往事,只顧著山中消閒享樂。
那白狐經過方渡的妙手醫治,過了半個時辰,竟然也能跑了。它從竹簍裡面跳出來,好奇地望著這一院子的人。
等喝過了茶,就要開始籌備晚上的宴席。
方渡的廚藝一絕,石掌櫃又帶來了足夠的食材供他施展。其餘幾個人打下手,等到傍晚的時候,這一桌子的菜幾乎就配齊了。
兩個少年端了洗好的瓜果,最後放在桌上。
方渡施了個法術,在原本空曠寬敞的院子中間,突然多出了一處石臺。這石臺形狀如雲,姿態曼妙。中間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珍饈佳餚,琳琅滿目。
他又隨便撿起幾塊扁平的石頭,壘了兩個石人。那石人經過靈力點化,頓時變成了一對俊朗妍麗的少男少女。他們幫忙佈菜斟酒,甚至還能舞劍助興。幾人坐在桌邊,舉杯共敬天邊的一輪皎月,樂然陶然。
兩個少年第一次見被靈力點化的石人,看得連連稱奇。方渡也不束縛他們,任由兩人圍著石人好奇地打轉。
那石頭少年會舞劍,石頭少女會彈琴。小遊壯著膽子將少年手中的石劍抽出來,少年卻渾然不知,依舊舞著空劍。
四個大人坐在石桌旁邊,斟酒共饗。不管昨日,不論明朝,只在乎今夕的團聚,有良友相伴,有明月作陪。
在此之前,他們之中有的人,甚至只有一面之緣。但這不能妨礙他們相談甚歡,說著修真界的軼聞趣事。
楚宸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善談之人。
今日的酒,是方渡自己釀的甜酒,度數不高,喝著爽口。石掌櫃鬼鬼祟祟,又要從桌子下面把他的千里行端上來,卻被方渡發現,按住他的手。
“幹什麼。”
石萬被抓了個正行,愁眉苦臉。
“你這酒喝著不過癮,不如我的千里行。”
“楚宸有傷不能貪杯,明日沈歡還要起程,席間又有兩個少年,誰陪你喝這千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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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這不是還有你這海量麼?”
“我可不奉陪。我明天早起還要去鋤田裡的草。”
“那幾根草又無妨,我幫你便是。”
“不行。你這人酒品奇差,喝醉了好胡言亂語,容易出醜。這一桌子的親朋好友,到時候都要看你丟人現眼。”
“就一杯,一杯還不行?”
方渡犟不過石掌櫃,終究陪他喝了一杯。
不愧是千里行,一杯就上頭。
方渡眼前的萬物頓時變得朦朦朧朧,如同蓋了一層薄紗。
月色也不明晰了,落在他的手指間,像融化的玉。
良景美酒,摯友在旁。如此佳時佳刻,方渡卻輕喃了一句——
“要是靈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