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沒正式開學,所以琴房比較好約,周彥他們到了琴房樓之後發現,大樓裡還有不少琴房是空著的。
如果是開學之後,基本上都要排挺長時間,很難能夠像這樣,前一天約,第二天就能用。
先從琴房樓管理處拿了鑰匙,然後三人去了二樓204。
進了琴房之後,賈國屏先試了試鋼琴,隨後笑道,“咱們運氣不錯,這間房還算可以。”
他們學校的琴房樓其實沒有建多長時間,房間都還是比較新的,只不過每間房的樂器狀況就不好說了。
樓是新的,琴可未必是新的,琴房樓裡面這麼多琴房,幾十年的的琴有,這兩年新增添的琴也有,而且琴又不是一個廠家出的,本身就有優劣之分。
另外,琴房的使用強度很大,不同人使用,對鋼琴的壽命影響也不同。有的傢伙,用完琴之後,就像是給琴鍵上了層油。
雖然樂器科的老師們會定期來檢修和保養,但科室的人太少,學校的樂器又太多,所以往往不能把琴房所有的琴都顧上。
有時候學生們運氣不好,進了一間狀況很差的琴房,會非常影響心情。
周彥聽了剛才賈國平試的那些音,也知道這琴的狀況確實還不錯,他笑著從挎包裡面掏出一沓五線譜,給賈國平跟於然一人分了四張。
“你們先看看譜子。”
這些譜子都是周彥昨天下午回宿舍寫的,他也沒有嫌麻煩,根據樂器分工不同,寫了三份。
賈國屏接過譜子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
他們兩個關係好,對彼此的作曲風格也都瞭解,周彥的風格一直都是宏大而華麗的,但是現在他手裡的這個譜子,顯然要簡單很多。
而且這首曲子的調性,一看就是通俗音樂。
雖然知道這是給電影做的配樂,但賈國屏依然很意外,周彥這傢伙以前對通俗音樂可是不太看得上的,看來這一年多在外面的經歷也讓周彥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大概地看了看譜子,然後把譜子架起來,取出小提琴照著拉了一段。
拉過之後,賈國屏露出了笑容,這種看起來簡單的曲子,就要演奏出來才能知道到底好不好,前面這一小段讓人油然地生出一種置身黑夜中的感覺。
之後賈國屏又彈了曲子後面的部分。
聽著賈國屏的彈奏,旁邊的於然像是入定了一樣,整個人都被曲子的旋律帶走,不知道要飄到什麼地方。
這曲子的音符,像是雨滴,原本在光線中顯得透亮,隨著曲調前進,它慢慢沒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於然的思緒彷彿也在追隨那看不見的水珠,陷入黑暗當中。
等她飄回來的時候,不禁感慨,周彥師兄不愧是作曲系的高材生,這段曲子非常入耳。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周彥師兄,這首曲子叫什麼?”
“叫風箏。”
“風箏……感覺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於然喃喃道。
這是於然的真實感受,這首曲子讓她有種無根浮萍、漂泊不定的感覺,如果視角是風箏的話,那肯定是一個斷了線,在天空中身不由己,隨風飄動的風箏。
它跨過山河,穿過雲雨,卻什麼都留不下來,也沒有誰能將它留下。
周彥也彈了一段鋼琴,感覺還行,這曲子在演奏上技巧不多,並不難駕馭。
這首曲子原本不叫《風箏》,而是《therain》,它是久石讓為電影《菊次郎的夏天》所作的一首配樂。
周彥覺得這首曲子很適合《天堂回信》中結尾,爺爺去世之後,孫子放風箏的那一段。不論是曲調所蘊含的情緒,還是整首曲子的節奏,都跟電影末段非常契合。
看到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