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的,與其在家看他臉色,不如來這邊。”
顧太傅絕對是最讓謝雲槿頭疼的一位夫子。
身為太子太傅,除了在太學講課,顧太傅還會在下學後單獨給太子講學,謝雲槿經常被太子拎去一同聽課,沒少受他“摧殘”。
“好了,不逗你,孤已經同太傅說過了,今日不會為難你。”
意思是以後會不會為難另說。
謝雲槿與梁煊對視半晌,懨懨趴回桌子。
如梁煊所說,顧太傅只在進門時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謝雲槿狠狠鬆了一口氣。
到底生了場病,謝雲槿精神有些不濟,下學後,迷迷瞪瞪跟在太子身後去了東宮。
顧承澤在後面喊了好幾聲都沒把人喊回來。
謝雲槿在東宮有專門的住處,是離太子寢殿最近的一處偏殿。
大太監高公公瞧了,樂道:“小公子今日怎麼困成這樣?”
梁煊走在謝雲槿身邊,半托著他的腰:“許是帶了病氣,讓廚房將他喜歡吃的都備著。”
“殿下放心,都備著呢,可要喚太醫來瞧瞧?”
“不……不用,我睡一會兒就好。”謝雲槿勉強從睏意中掙扎出來。
宮人利索布好飯菜,梁煊坐在謝雲槿身邊,伺候他用了一些。
對於一國儲君親手伺候人用膳,屋裡伺候的宮人早習以為常。
吃到八分飽,謝雲槿不願再吃了,梁煊不勉強,淨了手引他去內室。
高公公輕手輕腳將寢殿的簾子拉攏,昏暗環境中,謝雲槿幾乎是一沾床就睡著了。
處理完公務,梁煊緩步走到床邊,慢慢俯身,在距離謝雲槿僅有一臂之遙的時候,身形頓住。
如果謝雲槿醒著,會發現,此時梁煊的神情,和他夢裡遇到的,一模一樣。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謝雲槿沒有醒來的跡象,高公公放輕腳步聲走進來:“殿下……”
話到一半,高公公陡然噤聲。
屋裡昏暗,太子坐在床邊,一眼不錯盯著床上熟睡的少年,仿若一隻蟄伏在暗中的龐大猛獸,床上的少年,是他求而不得的珍寶。
太子對謝小公子存著這樣的心思嗎?
高公公心中大駭。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
明明是同一個人,眼前的太子卻給他更為可怖的感覺。
幼獸和成年猛獸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化不開的陰影環繞在他周圍,那絕不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該有氣勢。
“別吵醒他。”
太子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高公公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主子的事,不是他一個下人該置喙的。
“唔……”
似是感受到什麼,床上的少年眼皮動了動。
睜開眼的瞬間,謝雲槿以為自己又一次跌入夢境,梁煊看他的目光,與夢中他見到的,如出一轍。
只一瞬,太子身上的氣勢就收斂了。
“阿槿,醒了?”
謝雲槿眨了眨眼,不確定盯著梁煊看了會。
太子任他打量。
謝雲槿又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看了眼自家主子,開口道:“小公子,您睡了小兩個時辰呢,殿下看您睡得香,特意吩咐不要吵醒您。”
“怎麼睡了這麼久?!”謝雲槿慢慢坐起來。
身上沒有鎖鏈。
梁煊很正常,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太子殿下。
剛才……
是他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