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
似是沒想到他會傷害自己,舞姬臉色微變。
劇痛從手心傳來,腦子越來越清醒。
沈鬱勾唇笑了下,笑意涼薄,且不達眼底。
商君凜握住沈鬱肩膀的手不斷用力,另一隻手險些握不住劍柄,他鬆開握住沈鬱肩膀的手,撫上他的臉,聲音裡帶著細微顫抖:“阿鬱,鬆開,聽話。”
大臣們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他們不理解,為什麼事情突然發展到了這一步。
沈鬱退出男人懷抱,身體晃了晃,慢慢站穩。
他的一隻手還握在鋒利劍刃上,鮮血染紅了袖擺,看著都疼,可他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讓他徹底暴露在舞姬眼裡。
對上舞姬不可置信的目光,沈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阿鬱!”
商君凜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抓住沈鬱握住劍刃手的手腕,“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你先鬆開,別傷到自己。”
沈鬱回頭看了商君凜一眼。
這是商君凜第一次從沈鬱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很陌生,也很動人。
他感受到胸腔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心動。
他害怕沈鬱受傷,卻又為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危險的青年瘋狂心動。
沈鬱看到了商君凜神情裡的擔憂,手腕上傳來的觸感滾燙,他的手指一點點鬆開。
“哐當”一聲,劍落到地上。
“來人,宣太醫!”商君凜連忙去看沈鬱的手。
沈鬱手上淌滿了鮮血,血蜿蜒流向指縫,分不清傷口在哪。
商君凜小心翼翼捧起沈鬱的手,滿目赤紅幾乎要灼傷他的眼,他不敢用力,只能小心將沈鬱的手放在掌心託著。
“疼嗎?”商君凜的聲音很輕,語氣裡的心疼讓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沈鬱手指蜷了蜷,被男人用另一隻手捏住:“別動,會流血。”
沈鬱定定看了自己的手一會,在疼痛的刺激下,勉強找回思緒:“……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商君凜只是看著,都覺得疼得不得了,他年少征戰沙場,受到的傷不知凡幾,若這道傷出現在自己身上,他連眉頭都不會蹙一下,可當這道傷出現在沈鬱身上時,他無法容忍。
孟公公早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聽到商君凜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趕緊指使了幾個小太監去請太醫。
慕汐站在一邊,想靠近卻又不敢。
她跟在沈鬱身邊多年,見過沈鬱的很多面,唯獨沒有見過像現在這樣的沈鬱,處處都透露著“危險”二字。
受傷的手被男人小心攏在手心,血順著掌心流下,浸溼了兩人的衣袖。
沈鬱眨了眨眼,從男人手裡將手抽回來,半蹲到舞姬面前,問了和商君凜一樣的問題:“是誰指使你的?”
雖然是一樣的問題,但舞姬知道,商君凜問的是誰指使的刺殺,沈鬱問的則是誰指使的陷害。
“主子,您親口下的……”
“是嗎?”沈鬱突然伸手,扼住舞姬脖子,“你背後的人不會真覺得隨便幾句話就能將髒水潑到我身上吧?”
手指用力,舞姬呼吸受阻,臉色越來越難看。
沈鬱用的是受傷的那隻手,越用力,傷口處流出的血越多。
就像是流出的血不是自己的一般,沈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手腕再次被握住,商君凜從身後將沈鬱抱進懷裡:“阿鬱乖,先鬆手,朕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讓朕看看你的手……”
商君凜好不容易將沈鬱的手掰開,緊緊禁錮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做傷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