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垂下眸,瞥見自己鼓起的腹部,又緩緩放下了手。
為了他的孩子們。
這次再如何,他也不能輕易讓步。
“你願意與他玩玩,我不攔著你。可你不該這樣隨意就嫁給他,你離開無羈閣才過去多久?我們的孩子連週歲都還未過。可你卻已經完全忘了他們。
“你可有我們的孩子想過?若是你今日與他成了婚,從今往後我們的孩子是什麼?他們以後長大了,我又該如何向他們解釋他們的孃親不要他了?你的丈夫又怎會願意容納旁人的孩子?”
謝臨濯不忍心說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這幾個字。
他求的本就不多,只求她不要如此狠心,徹底斷絕了他與她之間的最後一點情分。
趙時寧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她自然知曉在這個世道打狗都得看狗主人的身份,同樣私生子的身份就是見不得光,就是會被一輩子盯在恥辱柱上。
她此前從未想過這一層,更是因為她與白琮月本就沒打算長久,何來的什麼私生子私生女之分。
在她心裡都只是她的孩子而已,從未想過什麼正室外室的子女有何不同。
更何況謝臨濯這樣的身份,就算是他單獨帶著孩子,也沒誰敢明目張膽在他面前嘴碎。
趙時寧想跟他好好解釋幾句,可話說到嘴邊還未說出,就被人截了話茬。
“仙尊莫要血口噴人,我怎麼就不願意接納別人的孩子了,小寧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怎會捨得讓小寧的孩子做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白琮月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下來,白衣蹁躚,懶懶散散地勾著笑,因著趙時寧選的嫁衣是白色,他晚霞般瀲灩的白色婚服上,能見到醒目的鳳凰花,每走一步都像是真的綻開了花朵。
在仙界鳳凰花總是象徵著好兆頭,象徵著仙侶之間矢志不渝長長久久的愛情。
“只要仙尊願意,以後由我撫養你的孩子也未嘗不可。”
白琮月的一番話,聽著好像頗為大度,可字字句句都在戳謝臨濯的心臟。
兩人從前尚且還算好友,不用顧及身份呼喚彼此的姓名,每隔幾十年就邀約著飲酒,但此刻這些本就沒那麼深刻的情意,徹底彌散在對彼此滔天的恨意中。
趙時寧見三個人都穿著一身白,其中兩個人還都懷了身孕,心中有些微妙的情緒,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她甚至連體面地勸和都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燒身。
趙時寧只想埋頭當縮頭烏龜,等他們倆吵完打完,她再出來就行了。
可白琮月顯然不順遂她的心願,似笑非笑的眸落在她臉頰上,眼中的溫度卻愈發的冰冷。
“我怎麼記得有些人曾經跟我保證,與她的師尊只是隨便玩玩,怎麼連孩子都玩出來了?我聽著好像不止腹中未出生的孩子。”
他就連說這話時,語氣都夾雜著淡淡的笑意,可手掌落在趙時寧的肩膀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趙時寧太陽穴上豆粒大的汗迅速滾落,她眼神躲閃,誰也不敢看,更別說為自己辯解幾句。
謝臨濯清冷的面容滿是刻薄。
“我與她之間還有一兒l一女,白琮月,你又算得上什麼,不過是個插足旁人姻緣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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