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雙臂一點點撐住地面,然後又一點點把自己髒兮兮的身體從地面上撐了起來。簡簡單單的動作似乎是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直到她以一種比伽椰子還恐怖的姿勢穩住了身形。
趴著籠子的小女孩似乎也被女人鬼一樣的樣子嚇了一下,不過轉眼她就緊緊盯著地上那碎裂的醬油瓶子。
那裡還有差不多一兩口的醬油還在碎裂的瓶子裡。
趴著籠子,小女孩使勁的把手裡的布片丟到女人的身上。
而女人也是有氣無力的一點點抓起那塊布,然後乾脆整個兒人又趴了下來。
對那些碎玻璃視若無睹,女人就這麼像是被抽了筋一樣趴在地上,一點點的把那些碎瓶子裡的醬油倒在團成一團的破布片上。
等到那團破布片變成了黑紅色,女人又顫顫巍巍的抓起爬著拿給籠子外邊的小女孩。
她脖子上的鏈子一點點繃緊,但那像是一塊帶血的肉塊似的布團還是被她伸直了胳膊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結過血肉一樣的布團,她並沒有轉身就回到牆邊的人群,而是怔怔的看看籠子裡已經又趴下來的女人,看著女人趴在那團尿液混合著的醬油上,看著她伸著舌頭一點點舔舐這地上的汙穢。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花。小心翼翼的託著那團布,然後咚咚咚的給籠子裡的女人磕了三個頭。
“謝謝你,林阿姨。”
……
籠子裡的林婧沒有回話,她只是像只狗一樣舔舐著地上的混合著尿液的醬油。
不對,狗都不會去舔舐這種骯髒噁心的東西。
可她林婧還是在舔舐。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看著那群雜碎去死,她就得活著。
或許她的這個願望恐怕到死都看不到,可她還是很倔強的活著,很倔很倔。
被那群雜碎汙辱,她倔強的咒罵不停。
被扔到那吃人的狗嘴下,她倔強的不肯求饒。
被毒打虐待,她倔強的一聲不吭。
甚至被關在籠子像狗一樣,她還是倔強的不肯屈服。
或許也是她的這種倔強,才讓那個末日前訓狗賣狗為生的雜碎沒有將她一了百了餵了他的狗。
那個叫做衝哥的雜碎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一直縈繞不去,林婧就是靠著那些話才倔強的活著。
“你很犟?你知不知道老子專門對付犟種的啊?”
“報應?這眼下這世道誰能給我報應?”
“不得好死?那就看我們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