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現在在哪兒?”
“禾風院離得遠,老奴先去請的二爺,誰知剛走半道上正巧碰著他和二奶奶,現在兩人應是快到老夫人院裡了。大爺若有事,倒也不必去作陪,老奴……”
玉嬤嬤話還沒說完,周穆已不見了人影,他幾乎是一路跑到母親院裡去的。
他氣喘吁吁地在門口站定,單手撐在門框上緩了幾口氣,才一步跨進屋內,望著已經在桌邊坐好的幾人。
晚雲斜過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又快速移開。她甚至連頭都不敢轉過去,更害怕與周穆對視。
當週穆在對面坐下,晚雲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她雖沒有抬起頭看一眼,可也知道此刻有四雙眼睛死死盯在她身上。
她像是一個被當場抓住的竊賊,膽戰心驚地等待著眾人的審判。
“先用膳吧。”周夫人率先說道。
其餘三人紋絲不動地坐著,對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只有晚雲那顫顫巍巍的手伸向了碗裡的勺子。
她實在太過緊張,瓷勺在她手裡不停上下抖動,最終“砰砰砰”地在碗邊敲了幾下,她一慌亂,直接鬆了手,勺子直直掉下去,落到碗裡,清粥濺了她一臉。
周硯連忙拿起帕子替她擦拭,晚雲怯怯地抬眼看向他,眼裡已蒙上一層淚光。可她緊抿著雙唇,兩手死死掐在自己大腿上,眼睛眨了又眨,硬是不肯讓淚水流出來。
周硯無法再忍受下去,他看不得晚雲如此難受的模樣。
“今日母親和大哥大嫂都在,我正好有事想與你們商議。”他把帕子輕輕放在桌上,看向周穆,“此事我考慮良久,如今心意已決,還望大哥成全。”
“你先說。”周穆語氣冷淡,沒有一點假意的客套。
周硯道:“我打算搬離將軍府,出去另置宅院安家。至於我手裡的生意,單獨屬於我的那份產業我全部帶走,和將軍府生意有交集的部分,則一併歸屬於你,我懶得耗費精力去劃分清楚。從此以後,我們兄弟倆分家單過。”
周穆迅速瞥了晚雲一眼,又繼續看向周硯:“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晚雲的意思?”
“我的主意。”周硯答道,又側頭看著晚雲,“雲兒,若我執意離府,你願意跟我走嗎?”
晚雲緩緩抬起頭,臉上已滿是淚水,哽咽道:“願意,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