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參加婚宴的名義而來。
老太太左右為難,她與大女兒也多年未見,雖有心去蘇府看望,可又放心不下晚雲。晚雲的病雖已大好,可成日裡鬱鬱寡歡,與人說不到幾句話,只呆呆地坐著,老太太好幾次發現她一個人躲在屋子裡流淚。
蘇府管家的到來,更是在晚雲心裡烙下一道傷疤,她已經盡力不讓自己去想周穆,可關於他的訊息還是傳到她的身邊來了——他要與梅蘭表姐成親了。
晚雲一連兩日吃不下飯,夜裡也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第三日又開始渾身發熱,迷糊起來。
老太太心疼得直落淚,知道晚雲這是心病難醫,留在京中只會讓她憂思傷身,於是便下定決心,等晚雲退熱後,立即啟程回南陵。
等蘇夫人忙過了這一陣,趕來三合莊接老太太時,才發現三合莊已人去樓空,老太太一行人已離開多日,只留下了一些金銀首飾作為新婚賀禮,託陳二轉交給她。
老太太念著親情,並未讓陳泰收回三合莊,依舊留給宋夫人來管理經營,幾家願意回南陵的莊戶們跟著老太太走了,陳二夫婦及剩下的莊戶們,大多因兒女已在京城安家落戶,嫁人生子,捨不得骨肉分離,留了下來。
宋夫人雖然還管理著莊子,可畢竟地契不在自己手中,底氣不足,對莊戶們也客客氣氣的,不敢為難。
陳泰帶著老太太和晚雲一路走走停停,中途路過幾處名勝古蹟,還去遊玩了幾日,足足用了一個月才回到南陵。
抵達陳家那天,正是六月初八,周穆與蘇梅蘭的大婚之日。
剛到家晚雲就一病不起,老太太日日守在床前,熬了幾日也跟著病倒了,陳泰不得已又趕過來侍奉老祖母,一連多日未歸家,少不得又因此事和妻子爭吵。
看著一家人因自己鬧得不能安生,晚雲心中內疚萬分,她強行振作精神,讓自己儘快好起來,等她能下床走動了,便讓陳泰回去,由她來外祖母跟前伺候。
好在老太太只是感染了風寒,將養七八日,病症已褪去,祖孫倆互為支撐,熬過了病痛,也彼此溫暖,散去了心中鬱結。
老太太病癒後,陳管家來彙報這段時日家中的狀況,一切倒也如舊,只是老太太離家這一個多月,門房那邊來報,京城裡又有人來尋過晚雲小姐,他不知該不該告訴小姐,故先來請示太夫人。
老太太嘆息許久,終究還是決定讓晚雲知曉。
陳管家告訴晚雲,這一月內有三位公子來過,均自稱來自京城,想與她見一面。可陳管家擔心那些人久在門前糾纏,傳出去有損小姐名聲,便用於嬤嬤之前那番說辭,將來人打發了。
竹月聽後氣呼呼的,直叫陳管家出去,以後再遇此類事,也不必來回稟小姐,自行將那些人趕走就是。
陳管家未答話,只看著晚雲,等她的意思。
晚雲低著頭遲疑許久,若說心裡沒有一點期盼,是不可能的,可她又不知在盼著些什麼。她與周穆此生的緣分已盡,唯一能讓她期盼的,不過是一個自洽的理由,她想知道周穆心裡是否還有她。
晚雲心虛地瞥了一眼竹月,低聲問道:“那三位公子中,可有人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