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喉嚨,他仰面倒下,透過眼裡的朦朧薄霧,呆呆地望向天空。意識緩緩抽離,一縷殘魄追隨著愛人悅耳的笑聲,飛向雲間。
深夜裡,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
晚雲和竹月坐在燈下,認真細緻地縫製白襪。
竹月縫好一雙拳頭大小的襪子,舉在燈下看了許久,她沒有經驗,不知剛出生的小孩腳到底有多大,總怕這襪子不合尺寸。
她轉頭看向晚雲,本想讓她給些意見,可仔細一看,差點笑出聲來,晚雲手裡的襪子竟比她的腳還大。
“小姐,你快別做了,這麼大的襪子,怕是再等十年孩子也穿不上。”竹月忙阻止道。
晚雲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手中的針線仍在不停穿梭。
“我是給周硯做的。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在外四處奔走,軍營裡又缺衣少食,怕是顧及不到他。我多做幾雙棉襪備著,待他下次回來再一併帶去。
“他本就怕冷,冬日裡一雙腳冰得似鐵,在厚實的被窩裡都難以捂熱乎,再過些日子便要下雪了,也不知他熬不熬得住那極寒的冬夜。”
“哪裡是二爺熬不住,分明是你想有人回來給你暖床吧?” 竹月捂嘴偷笑,“去年,二爺可是冒著風雪,千里迢迢騎馬趕回來陪你過除夕呢,我瞧著他可一點不怕冷。”
晚雲抿唇淺笑,將手裡的襪子扔向竹月,沒好意思再說話,臉上已微微泛紅。
她確實很想周硯,哪怕他已離家兩月,她還是沒習慣他不在的日子。夜裡翻身之際,還會迷迷糊糊伸過手去,摸他睡覺的位置,直到發現那裡空無一人,也沒有人再將她一把摟過去,輕輕哄睡,她才恍然睜開眼,心裡滿是失落和惆悵。
晚雲放下手中針線活,起身在屋內走了兩圈,又取來一把剪子,走到燭火旁,輕輕撥弄著燈芯。
“前幾日我聽林夕說,朝廷正在與北夷和談。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戰事很快便要結束了?”
“真的嗎?”竹月滿眼欣喜,“這兩日,北城門那邊確實沒什麼動靜,聽聞有些從城內招募去的新兵,都回家吃住了。我還奇怪呢,怎麼不打了?沒想到是要停戰。真是天大的好訊息,如此一來,二爺應該很快便會回來了。”
晚雲剪短燈芯,緩緩坐在凳上,一邊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冷哼道:“把我一個人丟下,還這麼久都不回家看我。等他回來,我再好好跟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