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人繼續經營下去。”
“我祖上本就是以開酒樓為業,世代相傳,早就聽聞京城的天香樓天下一絕,行業裡誰人不知天香樓的名號,大家暗地裡都以它為標杆,希望自家酒樓能像它一樣口碑和名氣傳遍四海八荒。我萬萬沒想到,這天大的餡餅,竟然有一天會落在自己頭上。”
“我欣然應允,並按照那公子的要求籤下契約,暫時成為天香樓的代理老闆,經營期間所有收入都歸自己所有,待實現百年傳承的目標,自可拿著契約去往衙門變更歸屬,此後天香樓才算真正屬於我,以後如何經營,是否改名換姓,我才可自己決定。”
晚雲不停抹淚,林夕曾答應過她,天香樓要百年傳承,永不歇業,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竟是以這種方式來兌現承諾。
她的心裡既溫暖又悲痛,仍是不肯放棄,問道:“既然幾年前便已接下此店,為何直到上個月才開業呢?”
“我接下此店不久,周將軍就開始起兵北上,他一路打到京城,戰亂之中天香樓迫不得己關門停業,後廚的十幾位師傅全都出去避難去了,待局勢穩定下來,鄴朝還都,我再想開門時,才發現新廚師不論怎麼做,也無法還原從前的菜餚味道。我不能失信於人,只好繼續歇業,走遍南北城鎮,四處打聽廚師們的下落,這才耽誤一年之久。”
“三個月前,所有廚子都回到天香樓,我們又籌備許久,這才趕在上個月的黃道吉日開張,不曾想正巧與周將軍的大婚日在同一天,也算是小店的榮幸了。”
晚雲低頭啜泣一陣,又抬頭看向窗臺:“那這花呢?也是他讓你放的嗎?”
“確是那公子所交待,他說有風鈴花的季節,便每日在瓶中插上一束紫色風鈴花,其他時節,就換上他喜歡的白梅。為確保窗邊四季有花,我還專門將冬日盛開白梅做成乾花,放在庫房裡備用,對他的囑咐從不敢怠慢。”
晚雲沒有再問下去,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勞,那些幻想終究是幻想,人死不能復生,林夕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幾個小廝端著托盤,排隊進來送菜,桌上很快擺滿各種晚雲喜歡的菜餚,她拿手帕擦乾眼中淚水,吩咐小廝再送一壺酒過來。
葉掌櫃聽聞此言,立刻命人去把他珍藏多年的梨花春取來,晚雲實在不好意思再給人的添麻煩,多次道謝後,便請掌櫃的自便,無需在這裡作陪。
她獨自一人坐在長桌前,斟了一杯酒,轉頭望著周邊空蕩蕩的座椅,輕聲說了句:“宋晚雲,生辰快樂!”
她舉起杯中酒,只淺淺抿了一口,喉嚨裡又哽咽得厲害。
曾幾何時,她坐在同樣的位置,吃著相同的菜餚,喝著一種也叫梨花春的佳釀,她還記得那一天,周硯坐在她右手邊,林夕坐在對面。
如今,一切如舊,唯獨他們不在身邊。
晚雲淚眼婆娑,埋著頭大口吃菜,她喜歡的蜜制鹿脯還是一樣的味道,藥膳雞湯也似從前那般濃郁鮮美。
“晚雲。”
“宋晚雲。”
“夫人。”
“娘子?”
周穆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一聲喊得比一聲高。
晚雲急忙嚥下口裡的食物,站起來趴在窗臺上,往下看去,只見周穆站在樓下,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請問二樓那位趴在窗臺上,美若天仙、風華絕代的小娘子,能賞臉下來與本將軍幽會嗎?”
周遭的小攤販和路人,齊刷刷順著他的目光望過來,臉上的笑意憋都憋不住,晚雲倏地臉色緋紅,努力探出身子,窘迫不堪地朝周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周穆眉眼一挑,故意裝作沒看懂,又大聲嚷道:“娘子未免太心急了些,這是想直接跳窗下來?”
他又往前走近兩步,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