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輕輕把門掩上。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生怕別人瞧不見嗎?”竹月語氣裡有幾分緊張,也有幾分怒意。
周穆低聲道:“今日天氣熱,她方才頂著烈日大老遠地從青玉軒走回來,我擔心她身子又受暑熱,便順道過來看看。”
竹月嗤笑一聲:“你也知道青玉軒離這裡遠啊?那又是順的哪門子道呢?大爺,你別怪我說話難聽,聽說大奶奶還在病中,你不去她屋裡守著,卻老是在我們禾風院外面晃悠,叫院裡的下人看見了怎麼想?”
周穆撇嘴看向竹月:“我這不是沒進去嗎?你只要告訴我,她身體無恙,我這就離開。”
竹月冷眼瞪著周穆:“我若不告訴你呢?”
周穆睜大了眼,又瞪回去:“那我便進去坐坐,作為一家之主,我有義務關心府中的每一個人是否安好。”
竹月徹底惱了,乾脆把院門推開半扇:“那大爺請吧。只是二爺和我家小姐正在午睡,若你非要這個時候去叨擾,那我便厚著臉皮進去叫醒他們。就是不知道大爺敢不敢進去呢?”
周穆愣在原地,雙腿像被粘住了一般,怎麼也邁不開步。
周硯回來了?
而且他此刻和晚雲躺在一張床上,正大光明的。
周穆心中一陣絞痛,腦子裡空白一片,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他以為蘇梅蘭是橫亙在他與晚雲中間的那堵牆,他只要堅守住自己的心,便可以問心無愧了。
可他想錯了,周硯才是那道無法逾越的山峰,他與晚雲已是夫妻,他們同吃同睡,親密程度早已超越了其他任何人。
周穆感覺身上的力氣被一絲一絲抽走,他太高估自己了,以為護她一生無憂便是最好的彌補,可嫉妒的天平一次又一次地傾斜,直到他堅守的堡壘徹底坍塌,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愛在此刻暴露無遺,他還是想擁有她。
晚雲枕在周硯的臂彎裡,閉著眼假寐。時間過得好慢,不過小半個時辰,她卻覺得好似躺了幾年那麼久,身子又酸又麻,仍是不敢翻身。
她睫毛微顫,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瞥向周硯,忽地對上了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珠。
“你也睡不著嗎?”他唇角微勾,眼含笑意,突然問道。
晚雲倏地又閉上了眼,在腦子裡把他的話默唸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他根本沒睡,一直在盯著她。
她心裡隱隱發笑,乾脆不裝了,翻身坐起來,揉了揉僵硬的脖頸。
周硯緊跟著坐起,十指已經攀上了晚雲的雙肩:“我來給你揉。”
他灼熱的氣息呼在耳邊,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揉捏的力度像在撓癢一般,惹得她肩頭微顫,臉上也逐漸滾燙起來。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何況他們既是新婚又是小別,周硯再已壓不住渾身翻湧的熱血,一把拂過晚雲的臉,吻了上去。
唇齒一纏綿,先前的尷尬陡然間煙消雲散,晚雲輕輕閉上眼,抬手摟住了周硯的脖子。
二人沉溺在溫情裡,竟連敲門聲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