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蕎點頭:「那當然。」
凌霽質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真的好看嗎?」
季蕎看著他那張沒啥表情的俊臉,感嘆他同樣吃了瓜竟然毫無觸動,點頭道:「當然,要不你看那麼多人去圍觀,不只是我,大家都樂意看,要不生活得多枯燥,凌教授沒興趣嗎。」
「毫無興趣。」凌霽說。
「那凌教授的生活少了很多樂趣。」季蕎說。
他想問別人談物件的事情難道比他們倆親嘴更有樂趣,可這話他實在問不出口。
見他似乎想說什麼,季蕎又開口道:「那麼平時凌教授的樂趣哪裡來的?」
凌霽神情柔和起來,眉眼都帶著笑意:「當然是看你做題,看你抓耳撓腮地做題我就開心,你看看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來吧,蕎蕎,把卷子接著做完你就能睡覺了。」
季蕎:「……」
她跟他討價還價:「只做兩道。」
他伸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下不為例。」
——
週日這天下午,凌霽到店鋪裡來時拿了個嶄新的海鷗牌相機,說:「我去別的打金店看過,有的店鋪有樣品照片,這樣顧客能更好地選款式,我就給你買了個相機。」
季蕎問:「你還去別的打金店看?」
凌霽點頭:「所有的打金店我都去看過。」
「那你有啥感受?」季蕎問。
凌霽說:「別的店鋪都是大爺帶學徒,就你一個小姑娘打金。不過我轉了一圈,發現你的手藝跟老大爺相比還真挺不錯。」
他隨時隨刻都要鼓勵她。
兩人坐在桌邊,凌霽翻開說明書,準備看著說明書教季蕎相機用法,季蕎說:「這個相機得四百多吧,那我這一個月都白幹了。」
凌霽說:「送你的。」
「那你兩個月的工資沒了。」季蕎又說。
凌霽給她買了兩個保險箱,家裡還放了一個,她幹打金一個月,他花了不少錢。
凌霽伸手撫摸她毛茸茸的髮辮,唇角含笑說:「知道了,你一個月掙的相當於凌教授倆月。」
他買的是進口彩色膠捲,跟工資相比價格極高,要十幾塊錢一卷,他把膠捲裝進去,先給她拍了幾張工作照,鏡頭裡的她低著頭,眉眼柔和神情專注,左手拿著金條,右手拿著刻刀在上面鏨刻花紋。
從相機鏡頭看過去,她認真工作的模樣極美。
不知道十幾年二十幾年後她在做什麼,看到自己當年當個快樂打金匠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關門回家時,季蕎才發現他的腳踏車車把上掛了兩條胖頭魚,他說:「滿打滿算你開業一個月了,堅持下來不容易,今天給你慶祝。」
季蕎跳上腳踏車,伸出手臂環著他的腰,說:「你真細心,你要不說我都記不清自己幹一個月了,我也覺得自己很棒。」
田慧芳把兩條魚做成了魚頭泡餅跟煎魚塊燉豆腐,還去買了幾瓶桔子汁,晚上,一家人圍坐桌旁慶祝季蕎開業一個月。
「一個月掙了四百多塊?」宋義芳很驚訝,「比你爸跟凌霽的工資都多。」
他們對她本就沒有期待,當然也想不到她會做這麼好。
他們倆的月工資都是兩百多塊,跟做生意的比不了,但在上班拿工資的人中,絕對是高收入。
凌勝利說:「掙的可真不少,是我工資的六七倍了,想不到季蕎真的可以。」
「可見這一個月季蕎打了多少首飾,這說明季蕎很有毅力,樂意乾的話就堅持下去。」凌志國誇讚她說,他的三觀極正,還說,「掙錢是小事,重要的是季蕎熱愛這份工作。」
季蕎點頭:「這是打了二三十件首飾攢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