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顧蘭瑜閒著沒事過來閒轉,見他收拾東西要去山上抓毒蛇,
有些躍躍欲試,跟著一起去了。
他想的很好,冬天蛇即便盤在土洞裡,天冷,再毒的蛇都僵了,遊走肯定緩慢,手裡帶上鐵杴,一杴拍下去,任什麼毒蛇都扛不住,抓死的也好,帶回家就不怕了。
誰知道土洞一挖開,真看見盤卷在一起的一堆蛇,只覺頭皮都要炸了,各種花色不一的蛇聚集,土洞被挖開後蜿蜒遊動起來,像是蠕動的一團,斑斕花色混在一起,越發可怖。
顧蘭瑜腿都是軟的,實在下不去手,然而裴厭上前,鐵杴掄起來就照著蛇窩啪啪拍了好幾下,那沉悶的動靜,一聽就知道力氣不小,裡頭的蛇當頭遭到重擊,暈死過去不動了,他這才用木叉夾住,一條條挑出來。
以前顧蘭瑜就挺佩服裴厭的,結了親戚後,越發欽佩,這回一看抓毒蛇都面不改色,膽子也太大了,心道毒蟲錢果然不是誰都能掙的。
裴厭要分他幾條值錢的蛇,他連連擺手,沒有真的要,雖然自己挖蛇洞出了一點力,但這玩意兒,還是算了,霜兒膽子小,竹哥兒也膽小,帶回去非得尖叫衝上天。
等回去後,在門口碰見他爹,顧鐵山以為他出去瞎逛了,問了一句,一聽跟著裴厭上山挖蛇,顧鐵山臉色都變了,連忙往他手裡看,見沒有蛇的蹤影才放心,卻也不敢和小兒子離得太近,直接轟去洗手。
顧蘭瑜一邊洗手一邊心想,自己沒有要蛇是對的,不然他爹估計要把他轟出家門了。
兩個女兒嫁去了外村,只有顧蘭時離得近,顧鐵山有時候會跟著苗秋蓮上後山看看外孫,一聽今年又開始抓蛇了,兩人好幾天都沒過去,誰知道那些蛇賣了沒。
第三天晌午,裴厭下山進門,拎著的麻袋裡明顯有東西,他今天回來的挺早,沒有耽誤吃飯。
顧蘭時正在灶房切菜,以為沒有找到,在襜衣上擦擦手,他站在灶房門口正要說話,就看見明顯有分量的麻袋,到嘴邊的話也變了:「抓到了?」
大黑幾個見慣了毒蛇,不再亂叫,但神色很警惕,一直盯著麻袋,灰仔還做出一副伏擊的模樣,隨後一躍而起,明顯是想嚇唬麻袋裡的東西,可惜蛇被裝在裡面,看不見它。
「五條,有兩條是毒蛇。」裴厭笑著,又把放在地上的一隻野兔拎起來,說:「正好碰到。」
他今年上山抓蛇,每次都帶著彈弓和在河邊撿的小石塊,還真打到一隻。
秋天那會兒太忙,再加上有錢能買肉吃,除了受蔣廚子和吳廚子之託,上山弄了幾回兔子以外,都沒給家裡打野兔和山雞。
顧蘭時眼睛一下子亮了,往外走了幾步:「還挺肥的。」
「是。」見他又頓住,知道是害怕蛇,裴厭便走進來,先把兔子給他。
顧蘭時抓著兔耳朵在手裡,兔子已經死了,但不耽誤吃,他喜笑顏開:「等會兒就殺了,晚飯時吃,正新鮮呢。」
他看一眼兔子,抬眼又問:「你想燉著吃還是炒著吃?」
裴厭想了一下,說:「要不烤著吃。」
「烤?」顧蘭時有點驚訝。
裴厭笑一下,說:「以前在外面,路上沒吃的,運氣好的話就打一隻烤著吃,那時候有把鹽撒上去就挺香的,許久沒吃過了。」
顧蘭時點點頭:「行,那你來烤,我在旁邊看著,學學。」
他沒出過遠門,從小到大每一頓飯都是灶上做好的,從未在外頭風餐露宿過,烤魚倒是和狗兒竹哥兒弄過幾次,鬧著玩兒而已,沒當成正經飯,烤兔子就更沒做過了。
吃過飯後,趁天好,裴厭趕車去鎮上賣蛇,不然再放一晚的話,顧蘭時夜裡睡覺都不踏實。
除了第一天的蛇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