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時看他摸疤痕,一下子急了:「哎呀,我又沒說那個,做什麼去摸它,別看那條疤,你本來就長得好,再說了,我看慣了,也不覺得醜,一條疤而已,有什麼要緊的。」
裴厭放下手,眼眸微垂,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嗯,沒什麼要緊的。」
不過一條傷疤而已,再難看,顧蘭時不嫌棄就好了。
見他笑了,臉上沒有任何勉強之色,顧蘭時這才放心,自己早就看慣了,有時甚至會直接忽略那條疤的存在。
平時他倆都不提這件事,沒想到今天就說岔了話。
山路崎嶇,爬上一個坡又下一個坡,快到前山的時候,顧蘭時不放心,轉頭問道:「真不生氣?」
裴厭看向他,以前冷峻的眉宇全是柔和,笑著開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那是他們的事,與咱們無關。」
如此豁達,果然沒生氣,顧蘭時一下子高興了,笑眯眯贊同:「嗯,咱倆過咱倆的日子,不理會就完了。」
因這條長疤的存在,背地裡有些閒話和指指點點,他倆其實知道一點,眼下想開了,心裡那點疙瘩也就散了,愛嚼舌根的他們也管不了,何必自尋煩惱。
兩人高高興興下了山。
一進門,大黑跑過來搖尾巴,只是兩個時辰沒見而已,它尾巴搖的十分歡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少天沒見了。
顧蘭時放下木柴,取了甩子站在院門外甩打身上灰塵,弄乾淨後,將布甩子遞給裴厭,他腳步加快,洗把手進灶房就開始忙碌。
晌午飯做的很簡單,炒一盆菘菜熱了幾個饅頭,吃飽後歇一歇,又要忙著餵牲口。
裴厭取了彈弓和麻繩,在窗沿上抓一把之前撿的小石塊,說道:「如今天短,我現在就上山轉轉。」
「好,你去,早點回來,別等太陽落山才往下走。」顧蘭時答應著,見大黑已經吃完了,他說道:「要不帶上狗,好給你做個伴,我在家裡,不怕有人來。」
「行。」裴厭說著,吹聲口哨,大黑耳朵一豎,立馬就跟他往外走。
「記得帶上籬笆門,我等會兒要去後院餵豬。」顧蘭時站在院門口叮囑道,聽見答應後,自己先把院門關上了。
後山即便來的人少,也得警惕些。
太陽往西邊走了,顧蘭時坐在院裡納鞋底,他開了院門,時不時抬頭看一眼。
籬笆門關著,沒有上門閂,裴厭回來的話推開就行。
差不多再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不知道裴厭有沒有打到兔子,沒打到也該往山下走了。
終於,聽到狗叫聲後,他放下鞋底,匆匆出門去看。
一開啟籬笆門,就看見快出樹林的裴厭。
「我就說,也該回來了。」顧蘭時笑著開口,視線挪到裴厭右手上的東西,他一下子齜牙咧嘴的,有點驚訝也有點不適。
見他如此神色,裴厭笑出聲,看了眼自己手裡提著的一捆蛇說:「兔子沒找到,估計都縮起來了,看見有土洞,想碰碰運氣看是不是兔子洞,不想挖出來一看是蛇洞。」
「這有七八條吧。」顧蘭時看著花色不一的蛇糾纏在一起扭動身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裴厭說道:「十條,都是毒蛇,有的毒性不烈。」
隨著他靠近,顧蘭時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裴厭停住腳,笑著說:「沒事,都用石頭拍暈了,不會咬人,明天拿去藥鋪賣,有三條不小心拍死了,不過蛇膽肯定好著,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說完又問:「你吃不吃蛇肉?吃的話留兩條。」
窮人餓極了什麼都吃,尤其缺吃少穿的冬天。
村裡年年過冬時都有老少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