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是個上年紀的老翁,原以為他倆是來買菜的,卻沒做成生意,再一看那兩人賊眉鼠眼的,心裡便有了點警惕,不動聲色把身前的幾個乾菜筐往自己這邊拽了拽,菜乾子值不少錢呢。
「被發現了?」稍矮的那個低聲說道。
他旁邊的漢子望過去,心中忐忑起來,剛才那一眼,兩人都看得分明,知道是衝著他倆來的,又是個刀疤臉,個頭也高,雖是莊稼漢子打扮,瞧著不是很好惹。
剛才在另一條街看見這個賣菜的,從懷裡掏出來的錢袋像是有些東西,兩人便起了賊心,悄悄跟在後頭,不想對方竟然留意到了他倆。
稍高的漢子一沉吟,還是歇了心思,轉頭又去盯別的肥羊。
城門口,身後不再跟著人,知道只是兩個不入流的小賊,裴厭坐上驢車,鞭子在空中打響,毛驢奔跑起來,車軲轆轉得飛快。
驢車剛駛過小河村村後,沿著岔路要往東拐進樹林,裴厭就聽到身後的聲音。
顧蘭瑜從家裡追出來,在後面喊:「厭哥,清水村有個要賣地的,去不去看?是兩畝水田。」
裴厭說道:「行,這會兒他家有人?」
狗兒說:「那肯定,昨兒才散的訊息,這幾天等人上門問呢。」
於是裴厭掉轉車頭,拉上狗兒一起又往清水村去。
已經過了上午,他只啃了倆饅頭,不過不著急,要真是良田,能定就定下,最好在年前了了這件大事,心裡也就踏實了。
清水村。
劉慶帶著裴厭和顧蘭瑜到了自家水田邊上,說:「就這兩畝,那邊,過去十畝地,就是你們村林老忠家的地。」
裴厭點點頭,這邊一片確實是肥沃良田,兩個村子田地挨著,大夥兒都知道。
田中蓄了水,他沿著田壟往前走一段,和顧蘭瑜邊走邊看,買田是大事,而且一畝地十兩銀子,又是大錢,自然要看好。
劉慶沒有催促,前頭也有兩個人過來看地,都是這麼看的,不過那兩家沒有給準話,因此後面來了人,肯定要帶來轉轉,就看哪家願意買了。
說實在的,顧蘭瑜帶著裴厭進家門以後,他心中哆嗦,一聽是來看田的,才略略鬆口氣。
臘月催債催得緊,老話又說背債不過年,否則意頭不好。
若不是今年家裡有事,才欠了些錢,原以為臘月前能還上,不想又生出點事端,剛攢了點錢又沒了,要不然,誰願意賣地。
裴厭看了一會兒,兩畝田挨著,他原本想買兩畝旱田,一年能種一茬冬麥和一茬秋豆,但四處打聽了,沒幾個要賣良田的,前幾天倒是有人賣,但是兩畝薄地,他沒看上。
旱田這會兒不好買,秋豆拔了以後,冬麥都種上了,只算麥種,也值點錢呢。
這兩畝地離河邊不近不遠,通渠引水還算方便,裴厭想了想,又同狗兒商量了兩句,最後決定買下來。
水田也行,多兩畝地就多打些糧食,慢慢攢著,等以後有合適的旱田再買兩畝。
有狗兒在,寫契不用再找別人,身上的錢不夠,裴厭先付了定錢,很快從家裡取了錢來付清。
堂屋。
顧蘭時展開地契,官印還沒蓋,回頭要去一趟鎮上,他看兩眼,因記得裴厭名字是怎麼寫的,所以沒有拿倒。
裴厭總算吃上了飯,路上就已經餓了,不想又買地耽擱一陣,餓得有點狠了,都顧不上說話。
顧蘭時高高興興看完,其實也不認識幾個字,他進屋從箱子裡掏出一個木匣來,把地契平展放進去,不然折出痕跡,不易放存。
裡面已經有幾張契約,有家裡的房契和地皮契以及原先那四畝田契。
一進二十三,天天都有的忙了,趁著白天,還要去趕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