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子出過這樣叫人膽寒的事,別說性子惡劣不堪的半大小子,連大人都有作惡的,欺負人像是他們的天性,隨便就可以做到。
而昨天,徐瑞兒上午去山上撿柴火,路上沒看見那三個常常欺負他的半大小子,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在山坡上卻遇到了一個。
林驢兒也是往山上去撿柴,不想半路碰到徐瑞兒,好幾天沒打架,他自覺有點手癢,學著家裡幹活的大人往掌心吐兩口吐沫,搓兩下就堵住徐瑞兒,抬手就朝徐瑞兒腦袋上拍一巴掌。
他比徐瑞兒大三歲,跟打小雞仔似的,一點都沒在意。
對他幾個,徐瑞兒早恨得牙根癢癢,只是平時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根本打不過人家三四個小子。
可這回,只有林驢兒一個。
他腦海里浮現出之前徐明子搶錢,裴厭動手的場景,那一次徐明子倒地之後,他也撲上去廝打甚至上牙咬。
雖然自己瘦小不堪,連裴厭打人時的一拳頭都比不上,他還是和林驢兒扭打在一起。
被踹倒在地後,肚皮和胸口生生捱了幾腳。
林驢兒嘴裡罵的很髒,他從來沒想過徐瑞兒這個孬蛋竟然敢還手,甚至真的打到了他,踢了幾下心裡依舊惱火,抬腳就想踩下去,卻被迅速爬起來的徐瑞兒一下子抱住胳膊,逮著他手腕就是一口。
林驢兒尖叫不已,手腳不停撲騰,想把徐瑞兒甩掉,誰知徐瑞兒跟狗一樣,咬住就不鬆口了。
嘴裡有血腥味道冒出,林驢兒到底只是個半大小子,也沒怎麼吃過虧,一邊哭一邊嚎叫。
徐瑞兒見他丟了膽子,這才鬆開嘴。
手腕子一圈深深的牙印正在滲血,林驢兒一看見鮮紅的血,不知為何,眼前開始發暈,再一瞅徐瑞兒牙上嘴上沾血的模樣,他又怕又怒,卻不敢再打起來,捂著手腕驚慌失措跑下山。
徐瑞兒被打得渾身都疼,頭皮也被拽得生疼,一縷頭髮都掉了,剛才林驢兒想甩開他,下手很重,眼下看著林驢兒跑掉的身影,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痛快,彷彿一下子不害怕了。
之前林驢兒幾個打他的時候,他雖然硬氣,但心裡怎麼能不害怕,要不是必須出門撿柴火,他都想一直躲在家裡。
撿了柴火回家後,沒一會兒,院門口就來了人叫罵,正是林驢兒他阿姆。
院門是關著的,徐瑞兒自己在灶房做飯,對外頭的罵聲沒有任何反應,他家沒有大人,出去了說不定還要被打,乾脆就悶著不出聲。
還是徐家人在外頭看了一會兒熱鬧,說了幾句公道話,讓林家夫郎領著林驢兒回去,少來鬧事,村裡誰不都知道林驢兒幾個背地裡常常欺負徐瑞兒,有時當著大人長輩的面都敢打罵,徐瑞兒捱打的時候可沒見他家人出來制止。
林驢兒阿姆自然也是知道的,見兒子被咬成這樣,跳著腳在外頭罵,他有心想打進去,不就一個小毛孩子,誰還能怕他,但心知不佔理,正好徐承安扛著鋤頭路過,一聽事由,眉頭就皺起來,看向他倆的目光有些不快,林驢兒阿姆見勢不對,罵罵咧咧拽著林驢兒走了,沒敢再發難。
今天下午徐啟兒回來後,見弟弟臉上有點傷,袖子也是破的,就問了他。
以前徐瑞兒捱了打,就算哥哥回來發現,他不願說,問多了就說跟人打架了,至於和誰,他一般不張嘴。
徐啟兒兩三月才回來一次,即便知道他捱打的事,家裡沒有大人,誰又能給他們撐腰,也是這一次打回去了,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知道弟弟一個人過得不好,但徐啟兒沒辦法,為了掙錢,不能常常在家,每次回來也待不了一天半天。
天很快黑了,徐瑞兒惦記著明天買肉,睡下後都在砸吧嘴。
黑暗中,徐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