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就能進去。
客廳散著各種醫療儀器,藥箱也散著。沈南柯快步上樓推開書房門,整齊嚴謹一絲不苟的落地書架,連一粒多餘的灰都沒有,規矩森嚴。古板寬大的深灰色辦公桌,一邊是高大的保險櫃一邊是檔案櫃。沈南柯拉開檔案櫃,林韻的證件排列整齊放置其中,她取出來裝進檔案袋。
孟庭深的房間她倒是第一次進,她以前不屑於進入。
他的房門敞著,地板上有水漬,入口一邊是衣帽間一邊是洗手間,沈南柯走進衣帽間。他的衣帽間和他的人一樣無趣,衣服按照顏色分類收納,比陳列架上的賣品還要整齊。
孟庭深是真正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嚴格執行著大人的計劃,成為他們希望的一絲不苟的精英。做事有條理,行事沉穩從容,生活制度嚴謹規整。
沈南柯給他取了一條西裝褲搭極休閒的防風服外套,揉吧揉吧找手提袋塞進去,他連手提袋都能按照顏色規格嚴格分類收納。
拎著袋子走到走廊,轉身回去把西裝褲換成了他習慣穿的牛仔褲。
沈南柯開始討厭孟庭深是初見時他得罪她了,後來是沈南柯太想打破他的理智冷靜刻板。她討厭這裡的規則,孟庭深也是規則的一部分,他完美融入,讓她噁心。
高中時,沈南柯被緊迫的環境逼的要瘋。她偷偷抽菸,揹著沈錦蘭去騎車,腳踏車飆出了賽車的速度。她去高空彈跳,從高處跳下那瞬間,她感覺到一種解脫的暢快。她跳了一次又一次,她把自己搞的精疲力竭,毫無形象地躺在遊樂場的甲板上望著天空時,望到孟庭深那張古板冷靜的臉。
少年的孟庭深喜歡穿白襯衣,釦子扣到最後一顆,漂亮的一張臉冷淡無波,聲線像是ai一樣冷靜,“高空彈跳的死亡率是五十萬分之一,五十萬並不是多遙遠的數字。不要作死,到此結束跟我回家,再有下次我會告訴你媽。”
沈南柯跳起來撲向他,用盡全力把他拖到甲板上,把他拖進水裡。她的髒衣服弄髒了他的白襯衣,泥巴蹭到他身上。
沈南柯大笑,“孟庭深,你去告狀啊,我就說你跟我一起跳的,你也髒了。”
不久後,他告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狀。
他把沈南柯的初戀舉報給了沈錦蘭。
沈南柯找到孟庭深的車鑰匙,開了他的沃爾沃趕往醫院。這個男人連車都古板,車裡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沒有放香薰,中控臺乾淨的沈南柯懷疑孟庭深是不是天天洗車且從不在車裡做任何事,連手機資料線都沒有。
孟庭深發來了醫院地址和病房號,沈南柯沒回復。很快他又發資訊過來,問的很直接,“你怎麼打算?”
沈南柯在紅燈前踩下剎車,她不習慣開轎車,太矮了,只能看到眼前方寸,她望著前方的車屁股。
能怎麼打算?
沈南柯快三十了,她人生過去了一半,還會被家長逮性生活。
沈南柯按著手機打字,片刻又刪除,她最後回覆:“你媽怎麼樣?”
孟庭深把電話打了過來,沈南柯接通電話,啟動車繼續往前開。
“我媽穩定下來了,你媽在那裡看著。”
“我媽看著?”沈南柯嗤笑出聲,“她是去看人還是——她們不會再掐起來吧?”
“應該不會,你媽在大事上非常有分寸。”孟庭深聲線平穩,“怎麼暴露的?”
“你好意思提?孟庭深你什麼時候在我後背上留了那麼多痕跡?你是個狗吧!”沈南柯沒有形象地罵他,“還留那麼多,我媽看到嚇死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只是喝酒斷片不徹底,不是沒喝多。”孟庭深冷靜提醒她,“那天醒來你就躲起來了,不讓我看,我怎麼知道你背後有沒有?”
沈南柯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