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求勝,秦冬歌單槍匹馬衝進敵軍陣地,大亂敵人陣腳,連斬兩員大將,並重傷蕭家統帥蕭晚月,最後被路遙斬於馬下。
蕭晚月念他是個英雄,命人把他的屍首送回錦州交給周逸。
我聽聞這個訊息,如墜冰窖,哀痛過後,餘下驚駭。
蕭家此番進軍,竟如此銳不可當,就算派出周逸、司空明鞍和秦冬歌三人都難以力挽狂瀾。
是我太過託大,還是蕭家之前一直有所保留?
藺翟雲懷疑,他的叔叔藺雲蓋多半也在蕭家大營中,所以他的那些破敵計策才會被悉數破解。
隨著江北陣地一日日淪陷,我心中的憂慮日盛,難道金陵當真要失陷在我手中?他日司空長卿醒來,我有何面目見他?
蕭晚月受傷後休息不過一日,又大舉出兵進攻錦州,這次誓不破城絕不罷休。
我唯恐錦州失守,周逸也會步上司空明鞍和秦冬歌后塵,選擇以死殉職,就讓藺翟雲連夜趕去錦州幫助周逸駐守,若實在守不住城,就算棄了錦州,也要把周逸活著帶回金陵。
藺翟雲趕到錦州的時候,錦州已經被攻破了,周逸果真準備殉死,帶著一批死士欲要闖入敵營刺殺蕭晚月,被藺翟雲阻止:“且不說蕭晚月早就設下埋伏等著你去投網,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的殺了蕭晚月,自己必然會死於亂刀之下,屆時金陵再無將才,夫人如何獨撐大局?你這不陷夫人於死地!何不儲存有生力量退回金陵,我們再從長計議。事不到頭,天無絕人之路!”
周逸聽從了藺翟雲的話,重新修整餘下的兵馬,兩日後退回金陵,也帶回了秦冬歌的屍首。
當我再次來到周府的時候,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第一次,周妍從自己的丈夫手中,接過司空明鞍的屍體時,她沒有掉一滴眼淚。
第二次,周妍從自己大哥的手中,接過自己丈夫的屍體時,她還是沒有掉一滴眼淚。
她親手把秦冬歌埋在司空明鞍的墳墓旁邊,坐在兩座墓碑中間,不言不語。
在愛情沒開始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會那樣地愛一個人;
在愛情沒結束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那樣的愛也會消失。
活著的時候,人們不懂愛,死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也終於把愛留了下來,卻成了活著的人心中再也好不了的傷疤。
死了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活著人的痛苦。
愛和死,到底哪個更冷?
我看著如同行屍走肉的周妍,對自己堅持對抗蕭家的決定,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一念之差,害死了那麼多人。到底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我站在周妍身後,仰面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人的一生就這樣,頭一低,許多人都離開了,抬起頭,淚盈滿眶。